“我……”章毓诚哑口无言,说不出话来。
金永修是大权在握的二品大员,位高权重,一句话就能定无数人的生死,这段姻缘本就不对等。
章家不过是皇后的娘家,实际上男丁没有一个有出息,没有一个能拿得出手的。皇上为了拉拢金永修,有意抬举章家罢了。
章毓舒是庶女,他是还在读书的学生,除了皇后娘娘的弟弟妹妹这个身份,别的一无所有。
就算金永修不把章毓舒当回事,他又能怎么样?
给章毓舒撑腰出气这种话,也就是说说而已。
“我不是嫌弃你没用。”章毓舒表情淡然,“我只是觉得你没他品德低劣,这世道,好人总赢不了坏人。”
章毓诚吃惊的看着她。
“看我干什么?我说错了?他带兵所过之处,十室九空,刮地皮刮的一粒粮食都不放过,本来是丰年,竟然大饥,人相食,他比胡人还可怕,他是靠踩着大夏百姓的累累尸骨爬到总兵的位置!你们都说青军里面的人魔可怕,我瞧着人魔哪有半点比的过他?人魔不过是杀了几个贪官污吏,就被你们骂成人魔,金永修杀了那么多人,怎么就没人骂他?”章毓舒叹了口气,表情麻木苍凉,喃喃道:“我要被安排嫁给这样的人……”
连她这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都知道金永修的“光辉”事迹,真正的金永修该是多么残暴不仁!
她不指望未来的夫君是像陆惟那样的英雄君子,她自觉只是个普通姑娘,胆小怯懦,配不上陆惟那样的盖世英雄,但不代表她就看得上金永修!只要未来夫君品德良善,值得托付,愿意跟她举案齐眉,就是穷小子她也愿意。
章毓诚讷讷说道,“你是皇后的亲妹妹,又是他正头夫人……他,他不会像对待百姓那样对你的。舒舒,金永修他见过你,自己也是乐意的,这门亲事已经定了,过了礼,任谁都挑不出毛病来。”
“是啊,任谁都挑不出毛病。”章毓舒轻声说道,“我要是再有不满,就是我不知好歹。”
章毓诚劝道:“话不能这么说,女孩家嫁人心里肯定惶恐不安的。嫁了金永修,你就是总兵夫人,姨娘在天之灵知道你嫁的好,一定很高兴的。”
章毓舒点点头,“二哥你别Cao心我了,去温书吧,父亲回来要考校你的。”
“好。”章毓诚说道。
章作贞发现长子章毓谦实在没有读书的能耐之后,就把注意力转到了章毓诚身上,期待着章毓诚能够好好读书,将来考个探花回来光宗耀祖。
章毓诚也不喜欢读书,但他只能硬着头皮上,死记硬背。
反正章作贞也不是什么有能耐的人,他只要把章作贞应付过去就好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到了六月,江夏叛军节节失利,金永修率兵收復了几座被江夏王占据的城池。
消息传到京城,皇上龙颜大悦,下令办一场花灯会,要与民同乐,普天同庆。
章家已经早不是当年给前太子妃祈福时的那个破落户了,展放花灯那条街上,最中心的地方就是留给章家的。
章夫人当然不能堕了皇后的面子,斥巨资做了一盏富丽堂皇的大花灯出来,任谁看了都啧啧称讚。
一到夜里,彩灯齐明,亮如白昼,五彩焰火时不时的飞向天空,在夜幕上炸开一朵又一朵富丽堂皇的花,各色花灯照的京城这一小片地方恍若神宫仙境。
百姓们人头攒动,热热闹闹,好似那些可怕的战乱,逼死人的苛捐杂税,饿死无数百姓的蝗灾都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章毓舒过几天就要嫁人,也被章夫人开恩允许出来逛一逛花灯会,只是外面人多口杂,章毓舒只能坐在小轿子里看一眼,不可以下来。
章毓谦和章毓诚拉着章毓谨走在轿子旁边。
章毓谦觉得无聊,便跟章毓诚吹嘘他新认识了几个朋友,打南边来的富商,出手十分大方,说要带章毓诚去结交一番。
“那毓舒和毓谨怎么办?”章毓诚不太愿意去,这花灯会上人太多了,拍花子也多,他哪敢离了章毓舒和章毓谨。
章毓谦不耐烦的说道:“不还有这么多人跟着的吗?都是死人吗!”
他想跑去跟狐朋狗友花天酒地,但又怕一个人走被章作贞和章夫人责骂,便想拉上章毓诚。
“我的话你还敢不听了!”章毓谦不高兴的叫道。
章毓舒在轿子里面说道:“你们去吧,我们这边有这么多人看着呢!”
“还等什么?走走走!”章毓谦不客气的拉着章毓诚就走。
下人们又抬着章毓舒和章毓谨继续看花灯,越往里面走,人越多,轿子都走不动了。
“还是回去吧!”随行的婆子说道,“人这么多,衝撞了姑娘怎么办?”
章毓舒心里叹口气,说道:“回去吧!”
轿夫们艰难的将轿子掉个个,准备往回走,然而就在这时,有人惊声尖叫道:“有贼!我钱袋子叫贼偷了!抓贼啊!”
汹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