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人,我不相信!”娇嫩嗓音有惊讶,来自于秉王府的正厅里,季银珠漂亮的大眼直瞪向前方,坐姿悠哉、饮茶悠哉的朱亥。朱亥眉挑起,眸透不悦,道:“如何?知道朱炯面貌丑了,所以心生嫌弃?”如果是这样,老十四看人的眼光也未免太浅?对季银珠他不熟,却在宫中时常耳闻这三字。嫌弃?她哪是嫌弃,说生气还差不多。“他为何会变成那德行?”她间,嫩脸上有难过,眉眼却满满是气怒。他端整坐姿,睨著她,神情很严凛。“先告诉我,你是否嫌弃他了?”季银珠眯起眼,瞪了他半晌。“秉王爷,你这是在贬低银珠。”朱亥眉峰挑得更高,眸底闪兴味。“这么说,你是不嫌弃他了?嗯,看来,老十四还真有眼光。”任何人都不喜被打量,更何况是在担忧心上人的伤势,以及满腔的气怒舆委屈下,季银珠冷下眼。“倘若秉王爷不愿告知银珠朱炯因何受伤,那么,请恕银珠告退。”说罢,季银珠立即旋身。“傻娃,他不会告诉你的,若我没猜错的话,他也不愿意见到你。”“即是如此,他也必须给我个解释。”话撂下,她头也不回的走出。季银珠,你好笨、好笨,笨死了!相处甚久,居然不知道苦苦追寻的人就在自个儿的身边?怪不得她总觉得他像朱炯,神似哼!根本他就是他嘛。而他,竟也该死的瞒了她如此久,就为了要她忘情、放弃彼此的盟誓吗?想起落难时,他那情深意切,挣扎矛盾的狂吻,说他对她无情是假,事实上,全是因为他自卑,因为自个儿的面貌而拉远彼此的距离。他怎能如此?怎能这样扭曲她季银珠对他的感情?怎可妄自判定她季银珠就是这般重视皮囊之人?太过分了!揣著满胸的怒意,她拐过了曲桥,来到了幽静雅致的杏园,望着门旁立著两名侍卫,她不禁嘟起了娇唇,不悦极了。她迅速走向前。“我要见朱炯!”侍卫束刀阻拦。“请示出秉王爷手谕。”“见朱炯何须出示秉王爷手谕,让开!我要进去。”火气盈胸,哪顾得客气。脚步才踏近一步,喀喀两声,刀尖已指向她胸口,只要她上前一步,刀即穿胸。人皆怕死,季银珠亦然,可当下她的火气已燃烧周身,见朱炯的执念深深,即便是锋利刀芒也阻不掉她的决心。瞪著两名侍卫,季银珠举步欲向前,一低沉的语音随即传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傻娃,这句话你没听过吗?”季银珠蓦地回首。“我要见朱炯!”坚持依旧。“就算是死?”朱亥问,大眼犀利,诡光闪烁。“没错。”瞪著他,瞳眸底里火光灼灼。瞅著她半晌,他以眼向两名侍卫示意,侍卫们立即收刀侧身。“看在你真心对老十四的份上,我让你进去,不过,”话顿下,眸底漾调侃。“别把他给吃了。”语意暧昧,听得季银珠颊面顿红,匆匆撇下多谢字语,掠过侍卫们进入。“老十四,好好把握这女娃对你的深情啊!”否则他难得有心管的闲事就无半点意义了。烛光炯然,映照床榻上的苍白病容。季银珠立在床侧,瞳眸锁住他的脸庞,心中有痛、有疼,更多的是怨怼。怨他有苦不与自己共尝,反独自舔噬痛楚,这举动无疑是祝她为外人,而非心爱的人。许是感受到那执著的深凝,床榻上的人儿微微眨动了长睫,头儿转向目光的所在地,蒙胧的视线逐渐清晰。似乎是立即的,他撇开头也转过身,牵动伤口也不觉痛。“你不想见我吗?”音冷冷,内透幽怨。他叹。“你不该来的。”“不该!什么叫不该?你擅作主张撇开我才是不该,忘了三年前对我不离不弃的话才是不该,朱炯,你到底把我季银珠当成什么?肤浅虚荣、目光短浅?”她嚷,字字控诉且伤心。“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透过皇姑丈、姑姑,想尽各种方法就是要见著你,你到边疆打仗,我提心吊胆,倘若那时不是爹爹生病卧床,我哪会让你只身一人赴疆域,哪会受了伤还有机会让你躲我?”瞪著华缎飘荡,他无语。“为什么不说话?心虚吗?是的,你该心虚,因为你对自己不诚实,对我不诚实,更蔑视了我们之间的情感,这种种确实该让你难以面对我。”目光紧锁住他背脊,她一步步走向他,挨著他的身躯落坐床榻,两手轻柔的搁置被褥下他的膝骨。“朱炯,你知道吗?腿断了并非情断了,脸残了并非心残了,我对你的感情绝不会因外表的改变而丧失,更不会心生嫌弃。”轻将肤颊贴向他的身躯,低喃:“朱炯,你实不该如此轻贱我对你的心,你知道吗?”他凤眸紧闭,极力抑制心口的震荡。“银铃儿,你这是何苦?”“我说过,此生只要你,咱们的盟誓你忘了吗?”他怎会忘?那小小的童颜透出的认真有多让他震撼,震撼到宁可头落地也非要退婚不可。他的震撼全因她对自己的执念哪!却没想到,这执念如今成了他的窒碍,推不掉也割不下,像捆索,紧系两心鸡断裂,苦心设局全成空。“儿时戏言不可信。”封住情丝,他残忍吐出。闻言,她心口顿缩,浅搁膝骨的手心握成拳。“你真这么想?”“数日前,在林中,记得吗?”她都没找他算帐呢,他竟敢提起这事儿。季银珠眸儿眯起。“那话儿是冷面君说的,不算数。”咬牙切齿。“冷面君就是我。”“是吗?我倒没听你提过。”现在才说,她哪会理。那牙关进出的字句朱炯不是听不清,他知道她恼,明白她怒,更了解她的怨,可不斩断这份情,对她,是残忍,亦是自己的自私。“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