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呆看着站在一旁焦急挠头的大虎,伸手摸了摸平坦的肚子,她这是……怀上了?
“甭管是不是,你就当是这么对待,过几个月就晓得了。”眼下也不可能下山,更没大夫可能瞧,大舅母想了想,招手叫吴招娣,“铁牛娘来,你来摸摸脉。”
“你急啥。”大舅母笑着瞪了他一眼,“你舅母我又不是大夫,不会把喜脉,咋可能给你准话。”见大外甥急得直挠脸,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按照她的经验,桃花小日子没来,他们夫妻感情又好,正是浓情蜜意离不得彼此的时候,怀孕这事儿八九不离十了。
他激动地双手发抖,一张脸通红,看着乖乖巧巧坐在椅子上的媳妇,见没人搭理他,急的抓耳挠腮,主动问道:“娘,舅母,我媳妇是不是揣上了?”
被他盯着,吴招娣只得摸上桃花的手腕,学着赤脚大夫的样子搭上三根手指,闭着眼感受着指腹下有力的脉动,沉吟片刻后,道:“日子尚浅,还摸不太出来,等三个月后再瞧吧。”
卫大虎已经被这个好消息砸晕了,这会儿脑子已经彻底转不动,咋能想到这些,他大步向前挤开娘和大舅母,一把抓住媳妇的双手,激动得不知说啥好,只晓得龇牙嘿嘿傻笑。
“谁打我?!”方秋燕趴在桌上打酒嗝,后背被婆母打了一下,下意识直起身子叫嚷。
手一抖, 紧张地看向娘:“我, 我以为是延迟了……”
如果真怀上了,桃花身子瘦弱,三个月后定会显怀,若是没怀上,自然就啥都没有,再接再厉呗。心头虽是这般想,她却没这么说,今儿实在高兴,眼下又添了这么一件喜事儿,虽还未确定,但以她的经验也觉得差不离,笑着点头:“若是怀上了,三个月后定能摸出来。”便是不会摸脉,到时瞧也能瞧出来!
赵素芬和大舅母对视一眼,笑笑没说话。
大舅母都不想理她,一个劲儿叮嘱她日后小心,再不能干重活儿,要多休息,听得卫大虎是一颗心砰砰直跳,他这整天惦记当爹的人咋可能啥都不知晓,大哥二哥都是当了爹的人,他便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大舅母是他们村出了名儿对儿媳好的婆母,当初大嫂二嫂怀孕时她就是这样叮嘱的,啥都不让干,就让多休息,下地有男人,洗衣裳煮饭有她,怀了孕的媳妇全家都得让道,那就是小祖宗啊。
吴招娣人都懵了,她哪儿会摸脉啊?还没等她摆手呢,便被大舅母拉了过来,把她往桃花面前一推:“咱们村就你会识草药,和隔壁村大夫也熟,你指定瞧过他咋摸脉,你给桃花摸摸,看她揣上没有。”
这些姑娘家的私密事,赵素芬这个当娘的自然知晓,就因她月事不来,她带闺女去找大夫抓药吃,钱厨子还因她花银钱一事和她吵了一架,那次她当了回鳖孙没干和他对着干,毕竟事关姑娘家的私密,她不愿闹得全家知晓,免得那两个儿媳背后说嘴桃花。
“媳妇,你日后啥都别干了,家里的衣裳我来洗,你要干啥都叫我,别自个动手。”只要一想到媳妇肚子里这会儿就揣着娃,他就手抖得不成,他是想当爹的,老早便在心里幻想过当爹的日子,左手一个娃,右手一个娃,他想要姑娘也想要儿子,先前家中就他们一家三口,实在冷清,如今虽是
“三个月后就能摸出喜脉了?”卫大虎眼睛发亮。
她以前当姑娘时小日子便不太准,在钱家日日下田干活儿,钱二郎和王氏可不关你来没来月事,地里有活就会叫她,桃花头两年月事差不离月月都是那几日,后头有一回来月事时在田里泡水泡狠了,伤了身子,从那以后月事便开始不准,延迟是常有的事,更深还有过两三月不来的情况。
但没法子,今夜许是人人都醉了酒,连卫大虎都变得不靠谱起来,一脸期待瞅着她。
正在吃酒的卫老头也顾不上和老兄弟们划拳了,面上瞧着一派淡然,实则耳朵已经悄悄竖了起来。
吴招娣被赶鸭子上架,她憋红了脸,想说大舅母你今儿真吃醉了啊,识草药和会摸脉是两码子事儿,那医馆里的药童比她识的草药还多,人家都不会摸脉呢,何况她?
她们这反应看得卫大虎更着急了:“是不是啊,你们给我个准话,我,我是不是要当爹了?”
“再不准吃酒了,日后灶房里的活儿都交给你二嫂,你帮着烧个火就成。”大舅母见她们母女俩的眉眼官司,心里还有啥不明白的,的顿时是喜笑颜开,挪了几屁股坐到她们旁边,伸手把她面前的酒碗挪开,抓着她的手轻拍,一脸慈爱,“衣裳也别洗了,冬日水凉,可别受凉,路也还没铺上石板子,且滑着呢,日后出门可要小心些,可不能再和你大嫂追着玩闹了!”
想到那日她追着老大媳妇满院子跑,她顿时一脸后怕,隔了好些日子突然迁怒起来了,气得拍了吃酒吃到已经彻底醉乎的大儿媳一下。
也就是嫁人后吃食上没被亏待过,不用下田没着凉,桃花这几个月的月事才正常了些,所以卫大虎每回说啥生娃生娃,她心头都怪虚的,老觉得自己身子还没彻底条理好,许是没那般容易怀上,却不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