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骛一把推开你,他的脸从脖子红到耳朵,结结巴巴地说:“我靠,你、你对我有那个意思还是”
你抬手蹭掉嘴边沾上的巧克力碎末:“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尝尝你手里那块是什么味道。”
杨骛红着脸瞪了你半天,颇有种被调戏的良家妇男的感觉,支支吾吾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这个——”
“我这个?”你挑眉,对自己前一句话作出补充:“现在尝到了,还挺甜的。”
杨骛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好像屁股后面有丧尸在追一样一溜烟跑掉了。
杨骛落荒而逃的背影消失在你视线内的那一刻,你脸上的笑意顿时一扫而光,就好像从没有出现过一样。
从两天前你决定离开租房开始,你就总是做着同一个梦。
梦里有时是陆降直直看着你面露错愕的脸,有时是他说要和你分手时灰败的神情,甚至还有的时候,他会歇斯底里同你争辩些什么。
不得不说他那副表情在你现在想起来十足幽默,毕竟他实际上是那样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却总在你的梦里又是哭又是笑,脸色缤纷多彩得好像调色盘。
你知道那并不是他,只是你自己情绪的投射。
陆降死后你自欺欺人地度过了一段时间,那些不能同外人道的争执和囹圄,你以为本该随着他的尸体一起被你永远冻在冰柜底层,但却没想到陆降竟然像个没事人一样自己从柜子里爬了出来。
他“复活”了,只不过忘记了一切。
而你内心深处,也隐隐希望他就这样永远不要想起从前。
你确实因为喝醉酒忘记了那天后面发生的所有事,但是意识清醒的最后一幕却那样鲜明,宛如诘问般烙印在你的脑海中。说来讽刺,你对陆降说出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
“你可以去死吗?”
第二天醒来时,陆降真的死了。
死得那么轻松,宛如睡着一般安静。当你看到床上躺着的再也没有气息的尸体时,却再也不能欺骗自己,无视掉自己的真实情绪。
你感到无比高兴,高兴得甚至哼起了歌,如果手边有烟花,你都会忍不住想要放上两束。
没错,你一直没有面对的正是这个事实,杀人对你来说似乎并不是一件遥不可及天方夜谭非常陌生的事。
只要想到死亡,你就好像想到一个远方的朋友一样,从四肢百骸生出一股暖意,感到无比的亲切。
哪怕忘记了一切,哪怕再不想承认,事实也如此显而易见,是你杀了陆降。
吃饱喝足后三个人上了车继续赶路,你一路上话很少,心情都写在脸上,杨骛那跟猴屁股一样的大红脸在他独自吹了会儿风后冷静了下来,就是还不太能够跟你对视。
不过你一门心思安全驾驶,也没空在意杨骛在后排是如何坐如针毡。
夜幕如同沉重的帷幕降临在这座荒废的城市上,月光苍白无力地透过稀疏的云层。一辆保险杠摇摇欲坠的红色甲壳虫,飞速行驶在寂静而冷清的主道上,车灯投射出摇曳不定的长影,似乎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
你手握方向盘,漫不经心地探查四下的阴影,以防突然从旁路窜出恐怖片里经典的鬼脸跳吓。陆降在副驾上坐姿僵硬,看不出他有任何想法。杨骛则蜷缩在后座,双手紧握手电筒,不敢乱动。
夜色使前路看起来更诡异危险,车内气氛不像白天那样轻松活泼。
穿过一片破败不堪的区域,废弃的车辆散落一地,有的甚至被翻了过来,宛如巨大的金属昆虫残骸。
好像快到了?
你将车子开进空地,眯着眼睛看了看反光的路标,正要回头跟杨骛说些什么。
忽然,一只丧尸从黑暗中扑出,它的面容扭曲,发出刺耳的尖啸。你猛打方向,甲壳虫后视镜与怪物擦肩而过,车轮碾过那生物的身体,发出沉闷的撞击声。陆降猛地扭头,裂开的嘴角闪着寒光的尖利牙齿朝向伸手不见五指的窗外。
漆黑的空地上,由远及近出现大量摇晃的黑影。
杨骛尽力压低了声音,面部都扭曲了:“操,车都开进它们老巢里了,你怎么看的路?”
你不以为然,脚下踩紧了油门一路猛冲:“你以为我为什么往这里开,猜猜看这是哪?”
杨骛愣了下,手电筒长长的光束往外一探,就见到那已经半脱落沾着干涸血迹的院名——正是你们此行的第一个目的地——第八医院,门牌边上还有一道略带不祥的手写警告标志:危险。
“就是这里!”杨骛惊讶低喊起来。
你大开车灯紧盯前方,忽然间看到了什么,一脚踩死刹车停了下来,医院门口竟然堆积着足有人高的沙袋路障,别说底盘过低的甲壳虫车,哪怕你们三个人下了车,想要翻过去也得费一番功夫。
好处就是这样的话外面的丧尸群也进不来。
杨骛立刻和你想到了同一处去,从后视镜和你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下一秒,你深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