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销售”杨骛顿了顿,自觉理亏:“不好意思,我这可能是职业病。”
不看不知道,一看他简直想骂娘:“包就这么大点,吃的都带不够,你怎么还装了一瓶洗发水?”
“我话很多吗?”杨骛愣了下:“平时身边没人这么说过啊。”
“切,”杨骛纳闷:“明明听得懂我说话,怎么现在又装聋?”
脱离了丧尸的围追堵截,一路上竟然真的就像朋友之间郊游一样,杨骛在后排清点着你脱下来的行李。
你烦不胜烦,直接报了个路线。
杨骛陷入了回忆
一瞬间,你想通了什么,目光又暗淡下去:“是他叫你先过来的?”
“难道你嘴里就非得闲不下来不可吗?”
“操!真爽。”杨骛在空间狭窄的后排被前座靠背压得动弹不得,却不妨碍他像个春游的小学生一样激动得大喊。
你头痛欲裂,转身往车上跑。
“对我有病,非要不可。”你说:“再多嘴洗发水留下,你滚。”
你猛地一刹车,杨骛一头撞在前座靠背上:“哎哟行了行了,你没事就行,好不容易关心一下你脾气还这么大?”
“”瞧瞧这人理直气壮的样子。
红色的小甲壳虫车窗降下,杨骛身后是快速向这里汇集奔涌的尸群——
“你给我闭嘴,生怕引不来丧尸是吗?”你不咸不淡地骂了一句,驾驶着疯狂的甲壳虫拐了个大弯甩开身后的尸群,就这么一路上了高架。
陆降在身后站了一会儿,然后迟缓地抬腿跟上。
陆降没反应。
你感到一阵难言的失望——你为什么要失望?陆降死了,死得彻底,你不是很高兴吗?
“我很好。”
他前倾身体拍了拍一个人独享宽敞副驾的前座:“兄弟,你上哪谈的女朋友,能谈到这么蛇蝎心肠的?说出来给我避雷呗。”
福瑞康城小区的高层,一名滞留等死的住户拍下了这样的画面,黑压压的尸群不自觉形成成一个圈,疯狂朝中心汇拢,而在那里,似乎有一抹红色逐渐被蜂拥而上的尸潮吞没。
只见那甲壳虫一头钻进被走尸围得水泄不通的小区内部路,几乎在大家以为它就要被尸潮淹没时又猛地从密度最小的薄弱点冲了出来,直直撞飞门口已经全无作用的升降杆,如离弦的箭一样窜了出去。
“你知道我刚找到停车场发现只有辆小甲壳我有多绝望吗?我怎么没想到这车居然这么彪悍,嘿,是我小瞧它了!”
你打开车窗透气:“这个找代购才能买到,商超里一般没货。”
杨骛无语道:“已经变异的就可以吗?”
“没有,就是”杨骛嗫嚅一会:“算了,没什么。”
杨骛有点狐疑:“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勉强。”
一阵汽车鸣笛声打断了你的思考:“快上车啊!”
杨骛悻悻然闭上嘴。
前座女人却一反常态没有出言嘲讽,沉默了一会儿反而问起:“刚刚你说你叫他去接我当时你是怎么说的?”
你们在上车之后交换了座位,你开车陆降坐在副驾驶上,甲壳虫内部空间小,被赶到后排的杨骛不得不挺胸收腹,将自己压缩到最扁。
不对,你男朋友死了,你又为什么会高兴?
很少打开,但是总会打开。
陆降双臂骨折无力耷拉着,以沉默的眼神作为回应。
他接着翻了翻,竟然还在包里看到了同款香型的护手霜:“这么火热的大夏天你带这玩意干嘛啊!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你从后视镜看他一眼:“医疗资源很紧缺,我本来就打算去扫点货。怎么了,你被咬了?”
说话间窗外的景色越来越眼熟,杨骛憋了又憋,最终还是出口问道:“我们这是走的哪条路啊?”
小区上下一阵几近窒息的压抑过后,从丧尸群中飞驰出一辆红色甲壳虫,色彩过于鲜艳夺目,让人挪不开眼神。
没想到杨骛在后座突然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后面传来他有点闷闷的声音:“路过医院我们能停一下吗?”
“你身边都是什么人?”
“难道你就非得用这牌子的洗发水不可吗?”杨骛研究一会儿发现看不懂瓶身上的字母,看来还真是什么稀罕洋牌子的,不由得感叹女的就是事逼:“何况这半路上的你能有地方洗澡吗?”
“别的都无所谓,”你收回视线:“但你要是受了伤的话最好自己下车,我不带变异尸体预备役上路。”
走主路之后丧尸的密度小了很多,高架桥上只有零星几只走尸在沿路那些破损冒烟的汽车边上游荡。
过了一会儿他又坐不安稳,犹犹豫豫地开口问:“你刚刚从三楼摔下来没事吧,我当时怕来不及直接叫你男朋友去接你了,看他都变异了当个人肉缓冲垫应该不在话下,你现在还能开车,我看你应该挺好的?”
你考虑给杨骛的嘴贴个封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