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平常都是很温柔的人,脾气也好,从来没有和人红过脸,对待孩子也是一个关心孩子的人,从来不会大吵大闹。陈兰从来没有见过许氏这样冷脸。她惊讶的这一会,许氏已经手拿起了陈强的寿衣,用剪刀剪了,陈兰从她手里夺过剪刀,怕她这会失控扎伤了她自己。“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即便是剪了衣服,许氏心中的怒气仍然没有消失半分,陈强竟然敢动她的女儿!要不是现在陈强尸身那里围着这么多人,许氏恨不得再过去补两刀。死不足惜!死不足惜啊!这时候陈海也回来了,从韩秋那里知道许氏过去找过他,他立刻就回来了,却没想到了竟然见了这一幕。陈海耐着性子让陈兰先把那些衣服布条收拾起来,然后他和许氏到屋里说话,关上门,许氏的泪就直接流了出来。“陈海,你那兄弟不是人!夏夏是他侄女,他竟然敢把主意打到夏夏身上,死了也活该!”陈海让她冷静下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知道昨晚夏夏为什么没有回来吗?”许氏抹了眼泪,红着眼睛看着陈海,“她不是没回来,她是快走到家的时候被陈强拦住了,陈强竟然要对她……”许氏说不出来,她真是恨极了陈强,陈海震惊,“你说的这些是真的?”许氏看着陈海。陈海知道许氏与人为善,这种事情更不会胡言乱语,他之前猜测过是青园那边下了狠手,韩秋提醒他,查不查也是端看他自己。毕竟是他们陈家的事情,韩秋也不好过多插手,但现在东村里的人都知道的是,陈强落水是意外。“夏夏现在怎么样了?”许氏擦了眼泪,坐下来,“发了烧,现在已经退烧了,青园那边的人给她请了假,今天没去上学。”她看向陈海,“昨晚若不是青园的人阻止,陈海,你要夏夏怎么活啊?你要我怎么办?”许氏鲜少有情绪波动这么大的时候就,陈海心里也不好受。“夏夏没事是万幸,现在人已经去了,什么也不查了,他就是落水死的,但我不问他的后事说不过去。”许氏不说话。陈海安慰着她,许氏冷淡的说,“他是你兄弟,你管他是应该的,但是寿衣已经破了,就别再穿了。”寿衣是棉衣,亡者穿棉衣,再供食品,是取亡者去世后在另外一个世界吃饱穿暖之意,许氏此般,只能说是已经恨到了极致。……因为陈强去世,陈老太太的这里便时不时来人,过来坐一会,说说话,送送人,东村民风还算纯朴,丧事一起办,下葬的地方很快选好。男人们在外面问事,女人们就过来安慰陈老太太,黄秀花磕着瓜子,封棺前她特地踮起脚尖看了一眼。
“大娘,陈海一家如今是越过越好,对你家这老大的丧事却是办的忒寒碜,连件好寿衣都不给买,本就是寒水牵走了命,还没有件保暖的衣服……”咣当一声。陈老太太把手里盛茶的碗摔得粉碎,被几个人拦着还往外走,“谁也别拦我,我倒要去问问人,我儿子都被逼死了,他们那些人还不甘心啊!”许氏心里本来就窝着火,大老远的还听见陈老太太骂人不得好死的声音,许氏腾的站起来,往外走,陈兰觉得不对劲。把今天也没去上学的二树和二花叫过来,嘱咐他们看好小丫,然后便追了过去。陈老太太和陈夏家隔的不远,一条路,中间隔两户人家,半路的时候许氏就见到了被人劝着回去,但是不听劝的陈老太太。“老嫂子,你可顾好自己的身体,小儿子为丧事拖着一条腿忙前忙后,大家伙里都看着呢。”“他可不就是得忙,死的是他亲兄弟,但他家里那个可一点都没盼着我们好,连件寿衣都不给我儿子穿,我倒要问问她怎么能这么恶毒!”陈老太太中气十足,许氏冷笑回怼,“家早都分了,当年你一口粮不借给我们,现在人死了倒是想起来还有这个儿子了,你倒是有脸!”陈老太太哪能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直接坐在地上大哭,“你就是个狠毒的,这是要逼死我们一家啊,我怎么这么命苦啊……老天爷啊……”“命苦都是作的。”许氏说,“自己生出来的儿子是什么品性自己知道,整天偷鸡摸狗,如今死了心净!”“我的姐姐啊。”诊所医生,王平的媳妇又赶紧跑过来劝许氏,“你何必和老人家一般见识呢。”王平媳妇说着,又给许氏擦了擦眼泪,“都是过去的气了,再扒出来也无用,人死为大,你先消消气,别让外人看了笑话。”陈兰和王平媳妇两个人扶着许氏回去,陈兰担忧的看着许氏,那边陈老太太也被人劝了回去。黄秀花看了一场大戏,满意的抹抹嘴回去了。下午。韩秋和陈海带着人去挖地,今天盖了棺材,明天中午就埋,陈强没有媳妇孩子,陈老太太娘家那边几乎没什么来往了,陈家的亲戚少,丧事上面能简单就简单。东村里出了这样大的事情,直到下午陈夏都还不知道,下午陈夏去上学,是老林直接开车将人送到了学校。到了学校,听人讨论东村里今早淹死个人,陈夏才知道陈强已经死了的事情。宋义他们三个也在说这事,都有点担忧的看着陈夏,陈夏从书包里拿出来课本,于水光递了一个本子过来,陈夏诧异。“这是上午的笔记,借你抄。”陈夏翻看了两下,“你还记笔记?”她说话的时候声音还有点鼻音,哑哑的,退烧药里面有安眠药的成分,所以她这会还有点困。于水光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陈夏不问了,但那个本子倒是收下了,“谢谢啊。”下午放学时,还是老林开车过来接的她,虞浮凉也在。她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