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古木参天,鸟鸣兽走之声,流水清风之音,伴着郁郁苍苍的山林与屡屡脱跳而出的奇花异草,氤氲一派别样的风采神韵。只是那僧人,虽是神色尚是极苍老单薄的模样,行走在这崎岖难行的狭小山路上,却是极为顺畅自如,若不是萧陌的助力,宁远的体力虽不算是差劲,但是这般的速度早就能将他抛在不知哪里了。路径崎岖,高低难行,那寺院本就是藏于深山之中,虽是僧人行走尚是迅速,但也是耗费了不少的时辰,才堪堪到了地方。这古寺建得极早,历经沧桑,与山下的僧院比较,虽是同出一脉,但又是隐隐透出雍然苍茫的沉沉风韵,一派自在天成的光景。“天然画卷,不外如是。”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宁远的神色越发得安定沉静,仿佛浸透了这古寺的山光水色,心中更是透出一番温和自在的畅快感觉。“施主所言甚是,当初那无果大师来此一看,也是口称天然二字,两位诚可称之为有缘之人了。主持所在,便是那西院。想来早课已闭,两位正可随我去一趟。”宁远含笑应答,萧陌淡淡地看了四周的景象一眼,却是掩去眼中的一抹不知名的神色,默默地随着往那西院走去。此时,艳阳正炙,只是林木苍天遮日,虽是山风清淡,但伴着清泉溪水的叮咚声,这午时下两人行走时却也是感到肌体舒畅,通体爽快,心境更是越发的清朗起来了。此地花木石溪层出不穷。或是浓Yin遮檐,凉风徐徐,或是溪流婉转。山石堆积,更有那屋舍虽是略略整治开一地清幽。,。却也是出人意料,别有风度。一路漫漫行来,宁远的更是觉得心气安宁,沉醉不已。边上的萧陌并没有着意这里地风土景象,他静静凝视着宁远那越发温和自在的神色。眸中神采变化不定,虽是极尽遮掩,但也透出一分难言的哀伤。路有尽头,虽是行走缓慢,但三人还是走到了主持所居住地僧院。这是一间极清静的院子,一株菩提树枝叶繁茂,遮天蔽日般笼罩了整个院落,只留下细细碎碎地丝丝流光在Yin凉的地面上。或许也正是因此,那若有若无的轻烟山岚犹自缓缓流动。不曾为了这炙热的阳光消逝一空。点点不知名的烁烁光芒如萤火虫一般,在空中静静地飞舞着,伴着边上石缝中清淡地流水滴落声。恍然间如一曲歌舞正兀自演绎着。这院子不过三两间小小的屋子,简朴古拙。与周围的风景相映成趣。那僧人低头与宁远萧陌两人说一声通报。便告个罪,走到那门前。沉声通报。不过三四秒的工夫,门内一道淡然沉静的声音便随着几不可闻的开门声淡淡响起:“远客来访,贫僧失礼了。”宁远细细看去,那开门的僧人,身着一套略略泛白的半旧赤衣,白眉慈目,神色安然,正静静地凝视着两人。浅淡的光影下,那僧人地神色却是如清水游鱼,明晰可见,一举一动都挥洒出别样的博雅与沉沉压力,让宁远心里顿时一空,竟无法说些什么了。好在那开门的僧人似乎也是见惯了这般地神色举动,淡淡一笑,低头吩咐了边上正低头而立的僧人几句,便请宁远与萧陌进来了。有些浑浑噩噩地走进门内,宁远坐下来轻轻地啜了一口递上来地清水,才按捺住自己的心神,将这事情地前后经过更为详细的一一道来。那僧人略略低头,细细地听完事情的经过,稍作深思,便抬头凝视着宁远与萧陌,庄重地问道:“原来如此。无果大师本是东来高僧,深通经意,贫僧当年便多受教诲。既是大师所托,这经书重担贫僧更是不得不多加过问。”
说到这里,那僧人略略顿了顿,才开口说道:“这经书一事,必要交付完备。两位,可真是要承担此次重任?”听着这话,宁远不由微微一愣,难道这次的任务还能推脱?心里这么想,他不禁转头看向萧陌。萧陌神色冷淡,一应事物似乎都是默然无闻般,这会见宁远转头看来,便放柔了神情,淡淡地点了点头。“是的。”萧陌既然是不改初衷,宁远也就不动如山,陈言道来。那僧人似乎对这答案早在意料之中,见两人如此回应,便也顺畅的讲了下了:“这也是。两位自海路而来,必要经陆路离去,能将此事一并了结,却也是天作之合了。也罢两位若是能将此事了结,那一番大公德且不说。只是此事无法了结,上天必有大难惩处,贫僧也就不多言了。只是临走之际,这僧门院规,还请两位稍加用心了。”宁远心中一凛,知道这便是那所谓的考验了。心里所想且不多言,只是宁远与萧陌神色安然,微微点了点头。那僧人见两人神色淡然沉定,心里倒是十分的满意,他心中略加盘点,正是有些犹豫,谁知这时一阵不知从何而来的风声沙沙响起,让他想到了屋外的那株菩提树。也罢,就是菩提了。僧人心里一动,暗自点定了那菩提树,便起身略走了几步,推开边上的窗格。窗外,清风徐徐而来,流水鸟鸣不绝于耳,但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菩提树那青绿如湖水,茂密如华盖的一片风光。僧人随和一笑,凝视着那苍绿的菩提枝叶,淡淡地道来:“此菩提树自九代主持种植而来,历经风霜,虽是山风溪水,自然而成,凡百年必是枯老一次。至今,业已九荣九枯了。两位,若是能出门取来一样事物,这次的验证也便是从此了结。不知,两位是否答应?”宁远眉间微微一皱,心中疑惑丛起,但是眼见着那僧人神色依旧沉绵,也知道这事情必然是要应答的。“大师所言,敢不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