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安见眼前人没了动作,一脚踹开门,从门的缝隙里跌跌撞撞地跑走了。眼睛往后一瞥,才发现门边还立着一个锤子,恐怕刚才那咚咚声就是这锤子发出的。定睛一看,那锤子上不仅有泥土,似还有血迹。
而今真遇到了那跟天神似的人儿,他竟然想不出比直接绑回家更好的办法来。
“为什么?”
天黑路复杂,跑得又没有目的,傅知安一不注意被石子绊住摔了下去,那后面紧追不舍的柳庆熙也不料前面的人会摔倒,紧跟着也倒了下去。
“在京师城内,离这里有些距离,但骑马的话,一盏茶时间就到了。”顿了顿,柳庆熙又安慰道:“你不要怕。”
天色太晚,京师街上几乎没有行人。
柳庆熙虽在国子监读书,但圣贤书没读多少,那闲书是一点没少读。早就读过什么高官强抢民女这种话本,每每读到此处,柳庆熙觉得那些高官完全失了风度。想来这种话本不过是穷书生编来慰藉自己的罢了。
这样看起来,这人应当是人了,但不代表人不会杀人,傅知安脚底抹油似的往前跑。
先前说道柳庆熙把那俊秀才绑回了家,可谓是流氓行径。但柳庆熙到底是有涵养的人家出生的,把傅知安绑到府里后,安排下人服侍好他。
柳庆熙回过神来,跟丢了魂似的追上去。这一追不要紧,一追更把傅知安吓得也丢了魂。
傅知安信了几分,两人贴得很近,傅知安自然是看出来柳庆熙身上穿的衣服布料昂贵,甚至用银线绣了边。
傅知安险些吐血,这人莫名其妙出现在那里不说,突然绑了自己,还说什么不要怕,简直跟说笑似的。
傅知安道:“你放开我,我要回家。”
傅知安不想理睬,柳庆熙支着上半身向前倾,拉近两人的距离又道:“你就告诉我吧。以后我们的日子还长着呢,我总不好连你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只是见了漂亮的东西,忍不住心里痒痒,一定要带回家才觉得属于自己。
柳庆熙挥下马鞭,那马加快速度,傅知安不得不往柳庆熙身上靠,风吹得傅知安眼睛都睁不开了,更别提再说让柳庆熙放开他的话了。
这京师里的贵人,柳庆熙那都是认识的,如果是他不认识的,一种可能家族不显赫,另一种可能是外地人。而都不在京师为官的人,那也是小官,柳庆熙也根本不放在眼里。
步步地后缩,他才后知后觉怨自己太粗鲁,才惊吓到了眼前人。
傅知安有些怒气:“你也知道,我们素不相识。看你也是官宦子弟,为什么做出这种下作的事情
只见一匹马驰骋,那马上坐着两人,其中一人靠在另一个人身上,好一派亲密亲热的景象。
“我和你素不相素,为何你非要我去你家。你现在放开我,我也不报官,我们两个人自行回家,难道不成吗?”
柳庆熙享受着怀里人的温热,颇为兴奋道:“刚才不是说了吗,我要带你回家。”
柳府的下人面面相觑,不敢多言。柳家老爷现如今不在府里,柳家主母也早前几年就出家了,现在这个柳府,可是柳庆熙说了算。
柳庆熙喜滋滋地把傅知安抱在胸前,骑上马就往家里回。
要说这柳庆熙干出这等荒唐事,也不是没细细考量过的。
柳庆熙抓住傅知安的肩膀,痴痴道:“你跟我回家。”
柳庆熙这一凑近看傅知安,更被迷得七魂丢了六魄,只听见傅知安说别杀他,其余的话是一句也没听进去。
“你家在何处?”
倒也不是说绑回家,就霸王硬上弓非要对人家做什么事。
“家父是京师里有名的好官,我也不是坏人,你不要怕。”
柳庆熙亲自点了安魂香,坐在凳子上,柔声问道:“你姓什么,叫什么名?”
见傅知安脸色不好,惨白如纸,柳庆熙絮絮叨叨安慰道:“我是因为调查那山上死人的事情才来的,平日里那宅子没有人,忽然见到里面有灯光,还以为是什么人,才拿了锤子过去。没打算对你做什么。”
“那不行。”
马上颠簸,傅知安忍不住地问道:“你要带我去哪?”
这一倒,正好倒在傅知安的身上。两人双双倒在在宅子里一处假山旁,傅知安抱住头,声音嘶哑求道:“别杀我,别杀我。我虽然不是京师人,但我家里有些钱财,我,我,我写信让家父送钱财来,我一定写信,一定不会不给钱财的。”
不等傅知安回答,柳庆熙就站起来,把束发的抹额扯了下来,绑住傅知安的双手。把傅知安从地上抱起来,柳庆熙把他背在背上,走出宅子,一匹马正拴在路边,见到柳庆熙出来,那马一下子来了精神,一个劲地想往柳庆熙身边靠。
“不成。”
那马上的两人,一人内心喜不自胜,如获至宝。一人内心可叫煎熬,跑也跑不掉,又生怕把对方逼急了杀人灭口。
柳庆熙沉思一会才道:“你应该去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