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无一人的街道,只余远处一些孤寂的树木,在寒风中摇曳。
或许就是因为生意惨淡,又或者天冷寒凉,小贩的真正摊主早已不见踪影,不大的孩童一人在冰天雪地照看着摊子,那一整个方块摊子,并没能挡住多少冷意。
一呼一吸间的白雾冲散了面上的神情,面色绯红得不似寻常,早已冻僵了的双唇在风中被刮过,粗糙,冷硬。
从派出所里下意识跑回家,再从家里狼狈不堪地离开,孩童静静伫立在摊子后面,竭尽全力不去想刚刚听到的话语。他觉得他现在所能做的,就是拼命干活,证明自己的“价值”,同时想办法为弟弟的病多挣一分钱。
白天看摊,中午晚饭时间洗碗,下午晚上去公园给林阿婆烧麻糖,深夜就去夜店附近等着人来买花。
日程排得满当,也通过疲惫忘记不安。
他不是了。”
“所以你真的想好了?”
“当然。”话语一转,黎谨信誓旦旦,虽然不知道昨晚自己为什么捡了对方,但要是捡个孩子回来就能有现成的理由,那他上一年在碰到他时就该问能不能让他拐走了。
“听说爸爸不好当。”
听了这话,黎谨指尖在屏幕上划拉片刻,“这还不简单。”
“叮!”
“这就是我的决心!”
他将刚刚某宝下单的年销量百万的《好爸爸秘诀》截图发过去。足够应付那边了吧。
至于看不看,那就以后再说吧。
……
深夜
沉重的眼皮抬了又抬,最终还是在一片温暖中掀开。
床上的人睁眼,面对现在的情形还有些迷茫。
记忆与触感仿佛还停留在巷道冰冷的墙面,他的鼻尖动了动,像是闻到了熟悉的气味,但黑暗中却看不清搂着自己的身影。
过于依靠的动作没有令他沦陷,反而是带着不真实感的不安,在感受到那沉沉的呼吸热气后更是绷紧了后背。
唯一还露出被窝的双眼望向外界,床帘被拉得紧实,所以依旧是漆黑无限,但却能从中感受到丝丝寒凉。
这个怀抱并不紧锢,他尽力缩小身体,一点一点从那怀抱中钻出,不顾外界的寒冷,直到赤着脚踏上地面,才终于感受到踏实。
黑暗中的小手一手在空中胡乱摸索着,另一只手摸着床沿。
“啪。”碰动杯子的声音响动的那刻连同身子也自下而上僵硬,甚至带着瑟缩。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随后便没了动静。
屏着呼吸的人不再敢伸出手在空中摸索,只能摸着床沿探索。
房间外的光没关全,所以出了房门后的道路还是容易了许多。穿过走廊一路到了客厅,简单的布置使得宽阔的空间看着一目了然。
“咔。”
再一次尝试小心掰动着门栓。
“咔。”
打不开。
男孩没再敢对着门栓摆弄,生怕再发出一点声响,张望了一下鞋柜的四周,也没看到钥匙的踪迹。
手尝试着摸索着阳台处的门窗,也被锁的死死地,从缝隙中漏出的寒气冻的孩童的脚通红,他却丝毫不在乎,只是扫视着封闭的一切,目光散乱无神。
意识到自己出不去后,他也没敢再度回到房间,蜷缩起来的身影最终只露出一双眼睛直直注视着地面。
从被窝里出来残留的热气早已散尽,冬日的寒意一点点从裸露的肌肤处渗透,但他知道现在比起以往已经温暖了许多。
……
夜晚的校园依旧保持着明灯盏盏,无数扇被照如白昼的教室窗面垒成了灯火通明的教学楼。
除了校内的光亮,校外的光亮今夜也变得夺目,除了一部分是学校附近的路灯,但更少不了的是大大小小车辆的停驻。放眼望去的道路,车前灯的白昼与车尾的红光相互交织
三条路宽的车行道仍旧被围挤的水泄不通,一时间,鸣笛、刹车、开关车门的声音不断。
校门口早已有学生按耐不住偷跑下来等待许久未见的双亲。
站在人气的最前方,瘦杆似的少年老神在在,甚至还有心情从其中里掏出不知何时买的薯片,“咔嚓咔嚓”吃得自在。
吸取上次看成绩的教训,陆犹这回早早的就在校门口蹲着。为了罚不责众,更是拽了班里一群人下来。
高高壮壮的少年没有陆犹那么不紧不慢,而是东张西望,“等了好久了。”
陆犹给人塞了一把薯片,“着什么急。”
“黎庭,林余,你们要不要来这边。”陆犹朝远处远远站立的两人挥手。
“不用,我在这就行。”同样是被拽下来的黎庭轩垂手靠在校门口警卫室的窗户边,本身高挺的身材让他不用乌嚷嚷挤在伸缩门前张望,视线扫过那看不见尽头的车尾,其实他知道以他爸拖沓的性子其实不会那么早到,所以他也不占其他人的视野了。
“林余去吗?”他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