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想活。
他可能只有这一次机会。
少年冲着那响声处奔去,双目在这一刻弥漫上血丝,密密麻麻地攀附至眼白,他对着那废墟的空隙中央连开数枪。
“砰砰砰!”
子弹射穿了那挣脱而出的裸露在外的手臂。rou眼可见的血淋缺口陡然出现在那白皙手掌中心。
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宛若从地狱里伸出的鬼手,他没有丝毫停顿的抓住了自投罗网的猎物。
“哐!”
这回不是枪声。而是什么硬物重重砸落的声音。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
但他很快便说不出话,没有丝毫停顿,明明应该是什么也看不到,他却硬是在被打中的下一刻找到了少年的位置,拽住脖子一次又一次送入地面,Jing准无误地冲着尖锐处撞去。
“砰!”
“哈哈。”
碰撞声与轻笑声同时想起。
猩红绮丽的长长血痕从尖角处一路将面容撕扯得破碎。但也同时撬动了钢架微微侧移。
另一只手也相继攀附至地面,借着少年的挣扎作为最后的支撑点一跃而出。但这也间接压破了对方的脖间筋脉。
出来的人低着头,鼻尖动了动,像是闻到了什么,撇撇嘴,随意动了动脚尖,将尸体最后踢入他刚刚离开的缺口处。
其实没分化前的孩子身上一般是闻不出信息素的味道的,但毕竟都快到了分化期,死去的孩子溅射出来的血ye中因为腺体分泌而潜藏的那一丝气味依旧被对方闻了出来。
在他的背后,一把枪早已无声上好膛,对着他的方向停滞,微微抖动。但却被另一只手扶稳。
“拿稳,不然可打不中他。”
平静的声音自女孩耳边响起。
你想安葬他吗。
女孩恍惚又想起之前身边这人的话语。
她想安葬她的哥哥,但更想亲手送那人下地狱。
“砰!”
肩膀被贯穿的一刹那,洞口处是rou眼可见的一丝森白,他晃了晃身子。
但也仅仅是晃晃。
中了子弹的人仿佛无知无觉,又神色自若地转过头。
走了几步后在女孩倒下的附近蹲下。
“怎么知道她体内有炸弹的。”
一旦她被杀,就会引爆这一带附近暗藏的弹药。
所以陈秦这一击只是让对方失去意识,并未有生命危险。
这种只能近身,别无他法。
“你弹药课是在睡觉吗。”他声音淡淡。
“当然。”清脆的声音相当诚实无辜。
“……”
他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一手一肩上的子弹缺口,眨巴着眼抬头看向得给他解疑答惑的人。
“……他们兄妹俩在制药的天赋有在课上展现过,我在摸他哥尸体的时候,也摸到了他腰上埋着的炸弹计时器。”
敢剜去血rou去隐藏原本不允许带来猎场的微型炸药和计时器,也是煞费苦心了。
黎谨又眨了眨眼,终于通了,“又是想逃跑的。”
“可是赢了不就可以离开了吗?”
这一次的猎杀是最后的淘汰赛,在完成自己组本身的任务目标后便要去淘汰其他人。赢了,他们就可以“转正”,离开这与世隔绝的地方。
“逃跑,不是逃开其他人的追杀,而是逃离控制吧。”远眺的目光内是隐隐可见的光芒点缀在树木深深之外。
毕竟猎场外面不远处,就有城市。
陈秦知道对方不会理解兄妹俩为什么想要离开的强烈欲望,毕竟对方在这里,虽说不上乐在其中,却是他们之中最快适应这残酷的环境的。
这里与外界,于对方无异。
他站起身,垂下眼帘解开那还在闪烁着红光的腕表。
光灭,厮杀结束。
七八年前那一打不是没有后果。虽说没把人打重伤,但是如果知晓对方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暴行应该会让不少想来抚养的人避之唯恐不及。
但那一日,来的人可以说是一眼相中了黎谨。
为什么,自然是因为不是真想收养,而是作为被看上的“苗子”。
当“刽子手”的苗子。
至于陈秦,则算是被黎谨一句话打包来的。
“不走,我还没吃到他的巧克力。”
或许是前来挑选的人懒得动脑,这么一句童言稚语,让两个孩童被同时打包带走。
对于这堪称“坑”过来的行为,陈秦则是看到了好的一面。
这回断了联系,也好。
在哪,对陈秦其实也无异。
相比起其他组的孩子还在苦苦挣扎于淘汰的边缘。黎谨与陈秦可以说是势如破竹,一帆风顺,毕竟有个没心没肺的人在。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没心没肺,所以对于生命逝去与环境的残酷,恍若未感。
当时他们都还未分化,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