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红鸾还是紧张。
那万菊丛中没有一个人是她想见的。
长公主是主子,心思难测。与她打交道得打醒十二分jg神。
萧启是爷,是她的后盾,但如今谷兰有孕,他必被掣肘。
她不能指望他再像从前那般,全部心思放她身上。
从谷兰有孕那刻起,她被独宠的日子便一去不复返了。
红鸾尚不知该如何调整心态。
尤其一看到他与谷兰亲密,不,是看到任何nv子与他靠近,她就有想杀人的冲动!
她知道是她那颗孤傲的心在作祟。
从小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除了瑾哥哥突然人间蒸发让她第一次t会到了何谓“无能为力”外。
接着,家道中落,她一次次被“无能为力”打败,终于在狱中磨平了棱角,学会放过自己。
这世间本来就有许多事不受控,她再强大亦无用。
可惜,她外表是圆滑了些,傲气终究深入骨髓,总会下意识地觉得天下得以她姜嫣为中心才对。
那谷兰算个什么东西?萧启凭什么因为她而疏远自己?
红鸾很清楚,内心深处她甚至都不把长公主放在眼里。
如今对长公主虚与委蛇不过是虎落平yan的缓兵之策罢了,等她回了大漠……
且慢,她回得去?
红鸾笑自己疯了。
两年来,在一次次打击、羞辱、低声下气中,她渐渐懂得野心傲气再大,没有能力与之相匹配,苦的唯有自己。
就如同彦谨,若出身高贵,美貌便是锦上添花。
反之,没有强大的背景与能力,但又独具魅力,那就不定是福是祸了。
“谨,擎好。”想到彦谨,红鸾心中七上八下。
几个时辰前与他冷战,她拿不准他会以何种态度对她。若他真答应分道扬镳怎办?
“尔等过来吧!”胡思乱想间马嬷嬷粗声粗气地唤人,“快些!”
“走了走了……”小婢子们在慌乱之后排成一列,由小莲打头阵,个个低头含颌,碎步轻移。
小莲本要红鸾领头,红鸾不想引起注意,遂“隐”在了队伍末端。
结果没走几步,她刚微微抬眼想探探情况,便与不远处的彦谨四目相接了,而他竟扭头移开了目光,脸se冷淡。
表情可以假装,但眼神红鸾看得真真的,心里一凉,差点泪决堤。
可她已随队伍步入到了花团锦簇当中,无法逃离,只能老实低着头,平移目光到众贵人膝上,从着装上判断谁是谁。
“红鸾何在?!”
好si不si,红鸾才站定就被长公主“点将”。
“奴婢在。”红鸾出列,毕恭毕敬跪于长公主驾前请安。
“奴婢见过长公主,见过驸马爷,见过彦君,见过……少将军。主子们万安。”
“鸾儿快快请起。”
长公主还没说平身,萧启便离席上前扶起了红鸾。
“可好些了?”萧启说前头去瞧她,她睡得沉,可不甚安稳。
“劳爷挂心,吃了爷送的东西好多了。”
听她说吃了小零嘴,萧启由衷的高兴,想把她往自己几旁带,岂料长公主说:“驸马,让她去替少将军斟酒如何呀?”
萧启不悦,可又不能违背。
恰巧,红鸾抬头间正看到祁云峰笑容可掬地望着她,与梦中情形一模一样,好不奇怪。
最奇怪的是,红鸾不知为何会无端梦见一个自己不甚熟络之人。
对,他们识于微时,有过口头婚约,但两人统共就只有三面之缘,且次次不欢而散。
第一次,祁家接朝廷命令,将接替姜家戍边塞外。
当时的姜嫣以为祁大将军抢了她爹爹的军职,在祁家父子上门拜谒之际,她拉着祁云峰b试赛马,约定谁输谁就滚出大漠。
结果两人打个平手,谁也不服谁。
她不知祁云峰作何想,反正在她看来两人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第二次是偶遇。
在塞外兵器铺两人看中了同一把弓箭,互不相让,于是兵戎相见,打了个昏天暗地。
本来在茹毛饮血的地界靠武力高低说话无可厚非。
但两人一边打一边互相辱骂,骂得还不堪入耳,让好好的b试成了泼妇骂街,影响极其恶劣。
为此,两人被各自爹爹逮回去受了军法处置。
祁云峰如何姜嫣不知,反正心高气傲的她当着全军将士的面被绑在木柱上七日,单单靠喝一点水维持。
那一次她差点被暴晒致si。
为此她娘亲跪在将军府门前替她求情,伤了膝盖,终身走路一瘸一拐。
姜嫣由此记恨上了祁云峰,觉得遇见他就倒霉,连累了娘亲不说,她自身还被晒褪一层皮,差点破相!
第三次见面姜家已回京数载,两人也都成长为了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