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第一个说好，吴开言拒绝的话还没来得及说，李几忆劲头儿上来了，她先让四个人站着，外公和陈筱茹站中间，兄弟俩一边一个拍了一张，又跑回屋里搬椅子，指挥吴开言和吴誓言站到妈妈和外公身后，吴开言有点不愿意，嘟囔了她一句麻烦。
“嗯，我外婆走了，他就从镇上搬回来了，这房子是后来修过的，原来也是挺破的。”
吴开言翻了个白眼，推开妈妈，“给你给你。”
吴开言又咧开嘴，吴誓言快速地往他这边挪了一下，稍稍侧了侧身子，手看似也背到了身后，却是伸到了吴开言那边，抓住了他的手。
他别别扭扭地站在外公边上，李几忆说：“吴开言你跑偏了，往哥那边点。”
外公在他身上拍了拍，乐呵呵地说：“去吧，都过去，好好热闹热闹，你们现在最辛苦了，该放松的时候就要彻底放松。”
又把另一个递给吴开言，“虽然开开还得两年，不过也不能没有，比哥哥的少，当个零花钱吧。”
吴开言低着头说：“没事，睡不着了，妈，大姨让你早点过去呢。”
陈筱茹答应着，外公也走过来，吴开言跟他们介绍李几忆。
吴誓言一直低着头看手机，好像大家说的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真麻烦，李几忆。”陈筱茹回头看他，他不情不愿地靠过去，把挨着哥哥的那只胳膊别到身后去，以防和他接触上。
“去吧去吧，不用拘束，你跟开开是同学，以后常来玩。”李几忆又跟陈筱茹说了声，抬头朝着吴开言挤了挤眼，出去院子里。
心里软乎乎的，李几忆的话让他的余怒像太阳底下的冰淇淋一样，渐渐化开，脚步不自觉地加快，外公家大气简约的深色大门开了一条缝，像是特意给他留的，在迎接着他。
吴开言叫了他一声，他知道吴誓言从他进门就在看他，却故意没去理他，向着外公走过去。
进到屋里的时候外公正戴着眼镜端详着吴誓言的通知书，他做了一辈子的老师，年纪大了看上去也是清癯文雅，高兴的样子让眼角的皱纹都清晰地堆成细小沟壑，不住地说着：“好好好，言言真是优秀，外公太激动了。”
表哥打来电话催，让大家都过去吃午饭，外公也没推辞，几个人往外走，李几忆看到吴开言出来，叫他给自己拍几张。
吴开言胳膊肘不客气地怼了她一下，把李几
“好好好，不说了。”外公站起来回到屋里，不一会儿又出来，拿着两个大红包，他把一个稍厚一些的递给吴誓言，说：“本来打算买个电脑送你的，但我也不懂那些，还是给钱吧，言言自己安排。”
吴开言黑着一张脸，他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摆不出好脸色来，眼睛本来就大，生起气来眼皮像是有了重量沉沉地压着，怒视着前面吴誓言的身影。
陈筱茹拉着李几忆坐下，又问吴开言：“你出去那么早干嘛呀？”
剩了一家人，外公又拿起通知书，叹了口气，“我是真高兴啊，”他看了眼陈筱茹，“筱茹，爸爸替你高兴。”
“吴开言，开心点，笑一笑。”
公家看上去好气派啊，就他一个人住吗？”
她碰了碰吴开言，“发了，给我点赞啊。”
吴开言接过手机，给她一通拍，李几忆收起手机对陈筱茹和外公说不好意思，让大家等着了，眼睛在几个人身上转了一圈想起来什么似的叫了一声，“吴开言，难得的机会，我给你们拍一张全家福，快快快。”
李几忆一直在沙发上正襟危坐，这时候开口说：“外公，我刚进来的时候看您在院子里弄了个小花园，我想去拍点照片行吗？”
他和李几忆走在后面，李几忆低着头鼓捣照片准备发到平台上，吴誓言和外公妈妈走在前面。
陈筱茹从一间屋子走出来，李几忆乖巧地站在吴开言身边，叫着外公，看到陈筱茹又跟她打招呼。
吴开言点点头，李几忆说得对，这是没办法否认的，无论是外公这边还是爷爷奶奶那边，对他们一家三口从来没有任何要求，只有无条件地帮衬，可能在外人看来他们值得可怜，可他和哥哥不觉得，他们从小到大最不缺的就是爱。
吴开言看到妈妈眼里瞬间蒙上一层水光，她抬起头转向外面，很快又看回来，“爸，没完了啊，你都说几遍了。”
推搡一顿，外公坚决让他们收下，陈筱茹说那就收着吧，她把吴开言的拿过来，靠在儿子的肩膀上，逗他：“吴开言，你的妈妈帮你收着怎么样？”
两个人都不要，往外公手里塞，吴开言看到哥哥伸过来的胳膊上那个清晰的牙印，伸出去的手又缩回来，不想和他碰上，倒像是又反悔了不愿意把红包还给外公了。
吴开言表情还没来得及变化，李几忆已经按下了拍摄键。
“哎，我其实挺羡慕你的，”李几忆碰碰他的胳膊，“你们家好和谐，你妈给你很大自由，亲戚们也都特别熟，一点不见外，很多人家里父母可能都没这么亲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