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寒熙直言道:「眼睛里。」
陌凉愣了愣:「一般不是都会说脸上的吗?」
禹寒熙看着陌凉,一瞬沉y,没有答话。他也不知道,为什麽会说是眼睛里,许是那双深褐如小鹿般的眼眸总是会x1引他的目光不自觉望去。
习惯了禹寒熙的不作回应,陌凉举起手捧着自己的脸自顾自地接着说:「嗯……我就理解成是你在夸我眼睛好看吧!从小爹爹就说我这小脸蛋,就属眼睛生得最好看!」
见陌凉那捧着脸、摆动着十指,眨着一双明亮澄澈的大眼看着自己的模样,像极了一只不畏生的小鹿。禹寒熙嘴角轻扬起了几许。
陌凉眼睛一亮:「你笑啦?」
「……」禹寒熙撇开脸,抬手以手背稍稍遮掩嘴角,仍是没有答话。
撇了撇嘴,陌凉道:「你可算是笑了,自回来就冷着一张脸……明明笑得时候那麽好看,多笑笑多好,也叫人好亲近些,毕竟这以後都要同进同出的。」
禹寒熙微微眯眼看向陌凉,旋即岔开话题:「你今天可修练了?」
陌凉抿了一下唇,眼神飘忽:「有、有啊。」
「看来是没有。」不只是欣喜之情藏不住,连说谎也是一眼便知。
自觉禹寒熙已然料想到,陌凉乾脆地承认:「寒堙和我说了些你的事情。」
禹寒熙站立着的身躯微不可察地一颤,垂落在侧的手也缓缓攥紧成拳。
夜幕低垂,晚风吹过凉亭。
陌凉明白禹寒熙并不想提及过往,所以她也只打算心里知道,并不打算再问。她只一句话,要禹寒熙放心:「不论你是谁,我说过要护短,绝不食言。」
甫攥起的拳一瞬松开,禹寒熙有些诧异地看向陌凉,只见陌凉眼神坚定,他虽未言语,心下却是稍稍安定。这是她给的承诺,他欣然接受:「嗯。」只轻轻应了声,接着转身离开凉亭。
在离凉亭不远处的廊上,禹寒熙遇见了禹寒堙。依他对禹寒堙的了解,想来禹寒堙是一直在这拐角处听着他和陌凉的谈话。他心有不悦,冷声道:「你都和她说了。」
「你现在心里必然怪我,但我都是为了让她了解、信任你,倘若她始终觉得不了解你,那麽暗灵若是哪天不用强了,改为攻心,只怕是三言两语就能离间她和你……她和你同为灵尊,与她为敌,你未必有胜算,仅是为她调息,她的灵力就已然伤了你,你现在还主动教她如何用灵力,你难道就不怕养虎遗患?」禹寒堙只一席话言明利弊。
信任必是建立在对一个人足够了解之上。禹寒熙总不愿与旁人过於亲近,若暗灵抓住了这点,改变了计画,那届时情况绝不容乐观。
禹寒熙默然不语。
禹寒堙接着道:「她一但放了感情,必会卷入凶险之中。我知道你答应过陌殿主护她周全,但这终究只是一时的,唯有让她知晓一切,方能保万无一失。」
对於禹寒堙的话,禹寒熙不置可否。心中不悦稍减:「皇上命我前往各城,表面是去送礼给各城灵力一脉当家,暗里实是调查灵尊踪迹。陌凉也得同去,接下来暂时是不会让她继续修练灵力了。」毕竟出了在煦都的禹宅,便没有结界的掩护。
至於调查灵尊踪迹一事,就得好好思量该怎麽蒙混过去了。
禹寒堙点点头:「前些天闹出了不小的动静,离开煦都一段时日也好,否则佐家总盯着我们,暗灵也不知躲在何处看着。」
深深看了禹寒堙一眼,复将眼睑垂落,面se淡淡道:「但我希望离开煦都之後的日子里,你莫要再擅自向她说这许多事了。」
「寒熙……」禹寒堙还想劝,禹寒熙却没有给他机会开口,「尤其是我的事。」
纵使脾气再好,禹寒堙此时也有些不高兴:「你定要如此冷心吗?」然而话说出口,他立刻後悔:「……对不起,我不是要和你吵架的意思,我只是一时心急。」
幸而禹寒熙并不甚在意,道:「我知道。」
禹寒堙松了口气,不再继续这不愉快的话题,转而问:「何时启程?」
目光淡淡扫了一眼院内的大树,禹寒熙道:「後日吧,陌殿主那边总要去说一声,怕是又得费些jg神。」
禹寒堙想了一瞬便明白过来:「陌殿主只怕是不愿意的,是得花些时间去说。」接着抬头看了眼夜se:「我先去备些出行的清单,明日好去打点。」
禹寒熙轻应了声,看向院内的大树,正巧看见那一下躲到树後的身影,他没有出声戳破,迈开步伐离去。
陌凉躲在树後,长舒了口气,嘴里嘀咕:「爹爹那里,我得去帮忙说说才好,否则就爹爹那脾气,怕是又要甩脸se给人看。」她现在可护犊子了,就算是爹爹也不能就让他为难了禹寒熙。
「不行!」一声怒斥自陌府的书房传出。
陌凉护短心切,急得跳脚:「爹爹!」
「说什麽都不行,他竟要这样带着你到处乱跑?老夫现在可是他岳丈,难道还训不得他?老夫必要将他叫来狠狠训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