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说。但我不会趁人之危,夺人之妻。”她脸色苍白,神情不变。“我无法向你解释,事情到此地步,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 得清的。我只能告诉你,我对蓝(王玉)没有恶意。你要离开,我不强留,虽然我会舍不 得,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对你的协助,我衷心感激,无以为报是我最大的遗憾。若将来 能有机会回报──”戴洛扬手阻止她说下去,痛苦地摇头。“我心甘情愿帮你,无憾亦无悔。但是听我 忠告吧,a ,若你果真当我是好朋友,适可而止。费希文是正人君子,我看得出来。 蓝季卿以前的威名,及他如何以不择手段的骠悍作风达到目的,我曾听闻。然而强中自 有强中手,你掠倒他,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是你可曾想过,这场战争所殃 及的无辜好人?费希文即是其中之一。今天和他会面,我觉得自己像个冷血帮凶。”安若闭上眼睛,胸口急遽起伏。当她张开,她眼中盈著泪光。“相信我,戴洛,我 并不好受。”戴洛有些许吃惊。“你从不表露真正情感。”“我必须如此。”她停住,稳定波动的情绪。“我也给你一个建议,不管是否继续 留在‘欧梵’,你暂时不宜离开蓝(王玉)。她的情感很脆弱,而我想她爱上了你。在她 想明白她该如何处理她和丈夫及你的问题之前,她会需要你的支持。”戴洛注视她良久。“认识你这么久,a ,我依然不明白你。听起来你是真心关心 蓝(王玉),但过去几年,你对蓝氏是那么地无情,恨不得打击得它片瓦不存。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对不起,戴洛。我孤单太久了,不习惯与人分享我的想法和感觉。”“你不孤单。我一直是你的朋友,也永远会是。你必须先打开心胸,接纳别人。你不是看不见,感觉不到我的关心,你始终执意地拒绝。”戴洛声音满是挫折。“事业上,你是个连男人都要望尘莫及的勇士,斗士。面对你自己,原谅我这么说,你却是个懦夫,一个弱者。”“不要这样逼我,戴洛。”安若咽下重新涌上来的泪水,深吸一口气。“请你离开 好吗?我需要静一静。”戴洛出去后,她按对讲机告诉蓝(王玉)她不要任何事打扰她。安若的办公室宽敞明亮。几扇大窗子永远开著,以放进大把大把的阳光。她一直不 曾克服对黑暗的畏惧。或许算是懦弱,但时时去面对可怖的记忆,记住所有的凌辱和创 痛,何尝容易?日落了,黑暗笼上大地,漫进她的办公室,她站起坐得僵硬的身体,打开所有的灯 ,而后又关掉它们。她站在幽暗的室内,耳边尖锐地响著男人的怒吼,掌掴,鞭打声。 她母亲痛苦的哀号,求著,哭著。她被锁在黑漆漆的小房间,动弹不得,对她妈妈受的 苦无能为力。当影像跳至男人狰狞的脸在她上方,混著汗臭、体臭和酒臭的身体沉重地 望着她,安若迅速将灯打开,急促地喘气。她可以从黑暗中走出来,但没有人有权利指责她对蓝氏所做的事。她拿起电话,拨了“丝筑”的号码。是希文本人接的电话。他接得那么快,似乎在 等著她。而且他直接叫出她的名字。“安若。”她的信心微微摇晃。“我要和你谈谈。”“嗯,我一直在等你。我现在可以见你吗?”“到我住的地方。”在那,不会有任何人或事干扰他们的谈话。安若先到家,她刚点亮屋里的灯,他接著也到了。一见面,他又用那种探索般的强 烈目光注视她。“我该如何称呼你才正确?”他静静说“或者该问,你今晚以何种身分见我?李梵,狄兰德,或安若本人?”她勉强控制住差点失去镇静的双腿。“都可以,除了李梵。”“因为李梵是你母亲?”安若先让自己坐下。“也好,是差不多该翻牌的时候了。”希文没坐,站在那看着她。他温柔的目光又一次使她的感情失去平衡。“让我先告诉你一个故事。”他慢慢地说道“大约三十年前,一个富家子弟到南 部出差时,认识了一个在小餐馆里工作的女孩。以后他每次去南部都去看她。他始终没 有告诉这女孩他真正的家世背景──”“因为她只是个乡下女孩,”安若冷冷接下去“他不过利用出差之便拿她来消遣 。最后一次见面,女孩告诉他,她怀孕了。他从此一去不回,娶了另一个和他门当户对 的女人。更可恨的是,他寄了一笔钱给女孩,要她把小孩拿掉,他们之间再无瓜葛。”“安若──”“女孩按著信封上的地址找到台北,才发现是鼎鼎大名的蓝氏公司。她只想把钱还 给那个负心汉,当面告诉他,孩子她要留著,不过他不必担心她以后会以此要胁他,或 找他麻烦。那个男人甚至不敢见她。他让他有钱有势的爸爸替他出面,羞辱了女孩一顿 。”“安若,你母亲来找你父亲时没见到他,是因为他已经死了。”安若瞪著他。“你胡说!蓝嘉修活得好好的。”“蓝嘉修不是你父亲。他的哥哥,蓝嘉伦才是。”“哥哥?”“对。蓝嘉伦当年向他父亲提过要娶李梵。他知道蓝季卿不可能接受李梵这样出身 低微的女孩,他更明白李梵绝对无法做蓝家的媳妇。我想他不曾给过你母亲口头上的承 诺,是因他必须先和他父亲谈过。另一个原因是他心知若他非娶李梵不可,势必要和他 父亲闹僵。当他提出来并坚持他要娶这个怀了他孩子的乡下女人,蓝季卿告诉他,他若 踏出大门,他们便脱离父子关系,他永远不得再回蓝家,更休想将来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