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哦?”蓝季卿端起描花瓷杯啜一口香片。“听起来很重要似的,你说说看。”“季老,您记不记得您知道我家乡在恒春时,曾要我趁回家之便,为您打听一个人 ?”“当然记得。那好久的事了。”蓝季卿慢慢放下杯子。“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 ?”“我还记得那个女人叫李梵,对不对?”“没错。怎么?”“我无意间发现个叫李梵的人。”希文拿出那张名片递给他。“但不知是不是同一 个人。”他只看了一眼便还给他。“同名同姓,巧合而已。”蓝季卿淡淡然道“我找到她 了。”“找到了?在哪?”“就在恒春。她已经死了。”“哦。”希文顿了顿。“真抱歉,我不知道她好像是您一位老朋友的女儿是吧 ?”“也不完全是。”季卿又拿起杯子,惦著杯盖拨著浮在上面的茶叶片。“是个朋友 的朋友,他托我找她。”这个话题到此打住。蓝季卿接著询问他的公司近况,及他往英的目的。闲聊片刻 后,希文起身告辞。出了蓝府,先前还艳阳高照的晴空,不知几时教大片大片的乌云遮蔽了。希文才坐 进他的墨绿色bw,豆大的雨点便叮叮咚咚敲著车顶,挡风玻璃倏忽间即水蒙蒙一片。他没有任何动作地坐著。?请你替我打听一个人。她叫李梵,是我一个很多年不见的老朋友的女儿。她也许 已经生了孩子了。我最后一次听到她的消息,似乎日子过得挺拮据,可是她不肯接受我 的帮忙,不晓得现在如何了,也不知她生男生女。?他清楚记得蓝季卿说的话,当时他分明十分关切这个叫李梵的女人的下落和生活状 况,今天却神态漠然,甚至提到她已死了,才没有丝毫难过。这不关他的事,希文告诉自己。而依然,他想着,蓝季卿显然有难言之隐。李梵显 而易见地不是他所谓老友的女儿,亦非今日改口的朋友的朋友。这里面只有一句话是真 的,他找到她了。稍后,希文回到办公大楼地下室停车场。将车停在他的车位上,他直接由地下室搭 电梯上楼往他的办公室。但到了一楼,他改变主意了。雨还在下著,他的义大利名设计师手缝西装,仅过个马路,已教雨水浸渗透了昂贵 的上好衣料,违反了他不轻易浪费的生活原则。但自他与狄兰德同机,后又与那牧小姐 “邂逅”以来,他的一些原则均已一一打破,而这不过是一套西装罢了。“欧梵”服饰店内仍是早上那位小姐,笑着迎上摇动风铃进门的希文。“费先生,真高兴这么快又见到您。您还是一个人啊?”这是多此一问,希文抬手拂去由头发滴至脸上的水珠。“正好经过。”他说。“哦,您的衣服都湿了。要不要脱下来,我请我们的师傅为您处理一下?”“好。”他正好可以多待一会儿。希文脱下上装递过去。“麻烦你,不好意思。”“不麻烦,很快就好。”她走向立体画框门。“您请稍坐,我马上就来。”她在画 框边回头“费先生要不要喝杯咖啡或茶?”“茶好了,谢谢。哦,还没请教贵姓?”她嫣然一笑。“尹,尹惠卿。”看看他湿了半截的裤脚,她折回来。“要不我干脆 拿件衣服给您把长裤也换下,一块儿帮您弄干,好吗?”他耸起眉。“让我穿洋装吗?恐怕你这没有我的尺码呢!”“费先生真幽默。”她走到另一端,消失在一长幅黑白摄影图片后面。图片里是个 著纯白长衫的黑女人,翘著圆浑的臀对镜打量自己的曲线。尹惠卿再度出现时,手上挽著一件水晶蓝丝袍。“如果您不介意,可以穿上这个。 ”她指指她刚刚进去又出来的地方。“更衣室在这。”发现接过来的是件男人穿的袍子,希文有些意外。“你们这也卖男装吗?”“将来也许会,老板正在考虑。”这位李梵女士若志不止在一家服饰店,希文想“丝筑”最好提高警觉,否则“欧 梵”将是个强劲的对手。尽管如此,希文对她有份衷心的激赏。尹惠卿带著他的湿衣服走开之后,希文再一次赞叹地环视充满艺术气息,然而也给 人一种温馨亲切感的室内设计。接著,他的目光飘向通往二楼的镂雕回旋梯。虽然未经允许,但此地是个开放的展 示间,不是吗?他踏著透明彩色压克力台阶而上,到了顶层,希文惊叹得目瞪口呆。早上尹惠卿所谓的楼上的展示厅,实际上等于是个小型服装表演场。这样的排场设 计,他仅在欧洲几个大城里的著名服装店内见过。宽敞明亮的空间里,只有几组精美舒适的沙发,供客人坐著观赏服装展示用。前方 一个似舞池的圆形突起舞台,便是模特儿展示新装的走台了。背后衬著粉蓝丝幔,四周 全部是玻璃墙,玻璃壁柜中陈列有教人眼花撩乱的名贵首饰。钻石或珍珠、宝石发插、 发饰耳环、项炼、手链,女人盛装所需的各式配饰应有尽有。它们像耀眼的模特儿般以 千情万种之姿,和水晶灯的光华相辉映,展现出它们的艳丽魅力。“这些都是真品。”一个优美的女性声音在他后面说“不过,当然,它们都受到 严密保护,也有钜额保险。”希文三百六十度大转身,惊喜的笑容乍露,旋即变成尴尬万分。他的头发还是湿的 ,身上里面是淡蓝衬衫,蓝绿色领带,内裤,外面罩著蓝丝袍,其下一双小牛皮鞋。他 不用想像便知自己样子有多狼狈。“牧小姐,”依然,他伸出右手。她犹豫了好半晌,才令指尖轻轻和他手掌一触, 然后立即收回。“真高兴又见到你了。”安若发现他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