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为何非得?两个不相干的人伤心难过,然而他越拭,落下的泪越多,就像决堤的河流直泻而下。泪水模糊了视线,再加上心慌意乱,纪维根本没察觉自己早已往山里渐行渐去。 ?“纪维纪维”身后传来薛遥急切的叫唤声,纪维知道定是薛遥骑马追了上来,他非但不停下来,反而扬起马鞭催赶马儿。黑马不知是脚儿无力,还是受到惊吓,骤然前脚一软,重重摔跌在地。疾速中突来的意外让纪维无力应变,措手不及,他惊喘尖叫著被高高抬起后,再重重跌落在地,随即顺著山势滚落到一旁的山沟里。纪维被摔撞得头晕目眩,全身疼痛,更糟的是此时满是泥水的山沟,已让他彻底变成了个泥人。他想爬出山沟,但惊吓过度的他全身瘫软,根本使不上力,更别说要爬出去了。然而更令他觉得难堪、无法忍受的事随之而来。薛遥惨白著一张脸,惊慌失措的出现在山沟旁。“走开!你走开!我不想见到你。”让薛遥见到他狼狈不堪的凄惨模样,简直比杀了他还难过。薛遥一见他还能说话,大大的松了口气,他对纪维的斥喝置之不理,迳自爬下山沟“别担心,我这就来救你了。”“我不要你救!你不要过来!”纪维逞强地哭喊著,尽全力撑起身子,然而还来不及从泥水里坐起来,薛遥已经将他抱了起来。“我说不要你救,你没听到吗?”纪维再次挣扎推拒,薛遥却紧抱著他不放,一步步将纪维带离山沟。“即使是个不相识的人,我都不可能见死不救,更何况我还得负责你的安危,要我将你丢下不管,是万万做不到的事。”“哼!挺热心的嘛!你总不会说吻了那个男人也是为了帮助他吧!”面对纪维的冷嘲热讽,薛遥是有口难言,他只能叹著气,将纪维抱上马。“现在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我还是先送你回府吧!”一听说要回府,纪维立刻激动得想跳下马,幸亏薛遥眼明手快,才阻止了他的行? 。“我不要回府,若这个模样回去,我岂不是?面尽扫落地了吗?”被薛遥瞧见他的窘况,已经羞得他无地自容,他可不想再让第二人看到他现在这副模样,尤其是那个从京城里来,衣著光鲜的人。薛遥也知道纪维若这副模样回去,确实会在众人面前丢脸,也会让他的自尊大受伤害。“得将你先弄干净才行。”薛遥拧著眉,自言自语地道。“这还用得著你说吗?问题是要怎么弄干净啊!”薛遥屏气凝神,竖起双耳倾听,终于听见山林里传来的潺潺流水声。“这附近应该有溪流,若循著水声当可寻到,只是这水声听来像是在更深山里头,恐怕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找到。”“走吧!反正我又不急著回去,会急著想回去的应该是你。”纪维气尚未消,说话时不免带刺,薛遥虽觉得无辜,却也只能报以苦笑。于是他们将受伤的马暂时留下,两人共骑一马。对于薛遥不顾脏,还是紧抱著他的举动,让纪维心里暖洋洋的,但他脸上仍是一副怨怒的模样,害薛遥什么话也不敢多说,只是努力搜寻著水源。走了一段路之后,他们终于找到一条溪流。瀑布自峭岩奔泻而下,汇成一潭碧绿泓
水。“啊!太好了。”纪维欣喜的惊叫著。薛遥先行下马,再将纪维抱了下来。纪维心里一兴奋,就忘了才刚摔下马的事,抬起脚就想往溪边跑去,谁知他才一动,全身立刻发出疼痛的抗议,让他痛得龇牙咧嘴,差点落下泪来。“还是我来帮你吧!”薛遥上前将纪维扶住,慢慢将他带到溪边。纪维在溪边蹲了下来,用水清洗了手脸,但一看到映在水中脏乱的身影,他的小脸立刻垮了下来。“不行!还是惨不忍睹。”“你何不将衣服脱了,到溪里将身体洗个干净,衣服也可以顺便洗洗?”纪维从未在户外沐浴过,不由得被薛遥的提议吓得目瞪口呆。“这种事我常做,没什么的。”薛遥劝慰著纪维,为了让他放心,甚至率先脱起衣服。纪维在一旁一愣一愣地看着,不相信薛遥真要在光天化日之下袒裎著身子,但薛遥的手一点都不迟疑,一会儿就将衣服剥除殆尽,害纪维反倒红著脸,羞赧的转头避开。所幸,薛遥很快就进到溪里,免去纪维的尴尬。薛遥走进瀑布下的溪水里,雀跃地对纪维喊道:“快下来,好舒服的!”他捧起一把洁净的溪水洗脸,晶莹清澈的水珠从他结实宽厚的胸膛滑落。纪维看着薛遥闪耀著光芒的肌肤,没来由的胸口一窒,顿觉口干舌燥。他很想戏水,但又碍于薛遥紧盯著他的目光,迟疑了半晌,才动手脱去衣服。他拚命忍下想叫薛遥转头别看他的冲动,鼓起勇气在薛遥面前脱得一丝不挂,再高昂著头缓缓步入溪水中。他不想在薛遥面前认输,所以才会这么逞强,但如果他有察觉薛遥那闪烁著异样激烈光芒的瞳眸,他就不会这么逞强了吧。清凉的溪水一下子就洗去了身上的污泥,纪维露出欣喜的笑容,然而这个笑容在薛遥从他面前的水底冒出来时,立刻僵在脸上。薛遥目光灼灼,脸上有著似要吃人的神情。薛遥原本是想乘机亲近纪维,向他解释误会的,想不到竟在纪维身上发现让他辗转难眠的记号,霎时,他脑子全被掏空,只看得到那殷红的星形胎记。“这这是怎么回事?”薛遥喃喃自语著,脸上净是疑惑不解,他情不自禁地伸手轻抚那胎记。他的碰触令纪维的身体窜过一阵战栗,纪维害怕得想逃躲,可才一退缩,双臂就让薛遥的大手紧紧钳制住,被强迫面对薛遥凌厉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