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泛与忽必烈交换条件之后,隔天,忽必烈果真遵守诺言,派了唐非随著她南下查案 。允泛雏开当天,忽必烈在御书房里批了一天的奏折,没有上朝。睿王爷雷季渊面向窗子,淡淡开口:“当我听丹芙说你让她离开的时候,我有些? 讶。”他一直以为忽必烈不会轻易放行,属于他的,他绝不放手,那是他的原则。忽必烈没有回应。他手中的朱笔动得飞快,在奏章上摩擦出沙沙的声音;除此之外 书房中是一迳的沉静。“我不知道你对她如此认真。”以往的忽必烈几曾为了一个女人,而不惜违背自己的原则?忽必烈丢开御笔,起身绕过书桌,凌厉地盯住雷季渊冷静自持的面孔。“几时朕承认爱过她?”他是一国之君,他拥有无数姬妾,?在他身上的芳心不可 计数,他为什么要爱她?他有许多嫔妃,何必在乎这一个。“朕不欣赏不识抬举的女人 。”天之骄子最不能承受的就是失败,因为允泛没有屈服在龙袍之下,忽必烈无法从她 那里得到任何掠夺的满足──他得不到她的心,这令忽必烈不悦,却又是个否定不了的 事实。雷季渊看着他,不语。无论现在与他谈什么,他都无法心平气和。现在的忽必烈是狂怒的,他批了一天的 奏章,令自己专注于国事,藉以逃避深想;不上早朝表示出他心境上的余波未平,他不 想见到任何朝臣,更不想在早朝上情绪失控。雷季渊什么也不表示的神态惹怒了忽必烈。雷季渊总是这样,当他火大得想咆哮时 ,他冷静依然。“为什么不说话?”“没什么好说的。”如果他不正视自己的感情,别人说再多也没有用。忽必烈冷哼道:“你不就是想与朕谈那女人吗?”“但是皇上不想谈。”他已经表现得很清楚了,一味逃避,不是吗?忽必烈迎上雷季渊了然的眼,怒火陡然爆发了:“该死!你到底要我说什么?”他已经火大得连“朕”这个辞都不用了。“承认你爱上季允泛,那不会让你损失什么!”“承认我爱她,难道事情就会解决了吗?”“至少能让你好过一点。”“好过?”忽必烈冷笑道:“打从她进宫以来,我就不曾好过过!”是的,他爱她!但是那又如何?他处心积虑要允泛卸下心防,他不让她背负沉重的 家仇,不愿她只想着如何报复,所以,要她做御前行走,以便寸步不离地跟著他。他为她设想,可是他得到什么?她从来就不曾感激过,他得到的只有她的仇视!在她的眼中,蒙古人没有什么不一 样,皇帝尤其是罪魁祸首!御下不严,种族分界的政策失当,所以她失去了她的家,她 的一切。尽管这样的结果不是他一手造成的,可是论罪,他难辞其咎。这些他都懂!所以他尽其所能的想弥补些什么。要处斩江南行台之子札兰达由他来做,他不要她 的手上沾染血腥;再说,她报复得了一个札兰达,却报复不了千百个札兰达。要彻底让 蒙古人正视汉人与南人也有生存权,也是元朝的人民,这些都需要时间。他已经在著手 进行了,可是她不领情!不管他为她做了什么,她都无法体会。她早已认定他是野蛮、不讲理、以侵略掠夺 为乐的昏君,并且避之唯恐不及!可悲的是他居然爱上她。爱上她的自傲、倔强与小小的感伤。她像一朵娇弱的花儿,虽然脆弱,但也有傲气!使人心怜,又不许别人攀折。但是 ,他是那样喜爱著她呵可是,她从来就无视于他的真心。忽必烈痛楚地闭了闭眼睛,道:“季渊,她不爱我。”忽必烈低哑的嗓音使雷季渊也为之震动。从来不在任何人面前示弱的皇堂哥竟然在 他面前承认自己的挫败;他冰冷的面容也不由得被他融化了。雷季渊走到他的面前,动容地看着他,道:“你怎知她不爱你?”怎么不知道?她早已表现得很明显了,不是吗?激怒他、反抗他、巴不得这辈子别 再见到他她所表现出来的,还不足以证明这个事实吗?忽必烈不回答。雷季渊再度开口:“是的,她不顺从你,但那是为什么?因为她痛恨札兰达仗势自 己是蒙古族人,便不明不白地夺取了她亲人的生命,逼得她不得不咬紧牙关,一个人与 未来搏斗。她只是迁怒;我相信她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只是因为她失去所有,所以不再 相信会有蒙古人愿意对她好。她要求离开你,除了为了复仇,也是为了远远地避开你─ ─她害怕爱上了你之后,连‘自己’都向蒙古人称降了!”忽必烈震惊的眼眸对上了雷季渊了然笃定的黑眸。半晌,他淡淡一笑道:“为什么 你这么笃定?”“因为我是旁观者。”“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对或错?”“很简单!只要你愿意把她追回来,试著面对你的心,听听你心中的声音与她重新 相处,你就会知道我说的没有错。”雷季渊以充满自信的眼眸笑看着忽必烈,两人交会的眼神中,忽必烈似乎明白了什 么,他扯出一抹笑意道:“明日,朕要南下一趟。”他必须留住允泛,不管她愿意或不愿意。夜凉如水,在太监的服侍下,忽必烈准备宽衣就寝时,帖古lun皇后在寝宫外求见。“宣。”忽必烈披上袍衣。她来做什么?帖古lun盈盈然走了进来,行礼如仪。“臣妾叩见皇上。”“平身。”忽必烈坐在床沿,凝视帖古lun那张艳丽绝lun的容颜,淡淡开口:“有什 么事?”帖古lun示意左右退下后,轻声问:“皇上明日要出宫?”“嗯。”他淡然应了一声。帖古lun犹豫地,颤抖地问:“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