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街上放足狂奔时,原本紊乱到无法思考的思绪,渐渐地有了清晰的脉络可寻。必子毅反常的行为,她自己反常的举动,全部都有了理由可以解释。他反常,是因为他嫉妒,而他之所以会嫉妒是因为他爱她,所以他无法忍受她与别的男人有稍稍亲密的接触。而她之所以反常,那当然也是因为她爱他。就是因为爱他,所以她没法子忍受他的冷嘲热讽。其实他们之间的问题,就是这个爱。她知道他爱她,也知道自己是爱着他的。但是,他没跟她说过,而她,当然也没跟他提过。“那幺,他这几天突然消失,又是为了什幺?”这问题,她到现在还是想不通。慢慢地,她顺着墙滑落至地面,将自己的脸埋在双腿之间,自言自语地说道:“下次千万不能再这幺跑,要不然一口气喘不过来可就糟了。”这时,她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直朝她这方向奔来,如果是平常,她或许会发挥一下她的好奇心,抬起头看看来者究竟是何人;但是现在的她体力托尽,连动都嫌累,根本不可能再有那个好奇心一探究竟。此刻脚步声在她身边停歇,然后她听到“雨琦,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原谅我!”江雨琦这会儿依然泪眼婆娑,而脸颊上因剧烈运动后的潮红,看在关子毅的眼里,直觉地将它当成是因为哭泣而形成的产物。哭泣的女人,纵使他面对过无数回,就算他总能成功地安抚她们的情绪但是,她的眼泪,他心爱的女人的眼泪,却教他手足无措,完全不晓得该如何是好。“刚才,是我误会了。”她抹掉脸上的泪痕,慢慢地站起身来,脸上的表情并未因他的认错而有丝毫的和缓。在他眼里,现在的她是前所未有的疏离与淡漠,这情形比起她大声斥责他的不是、责怪他的过错,还要令他难受上数倍。“是吗?,你确定你是真的误会了?”她冷冷地、淡淡地开口了。“你真的确定我不是在你离开之后,马上找人填补空虚吗?”虽然她已经想清楚他的所做为何,但这可不代表她就会轻易地原谅他她决定,在原谅他之前,她一定要好好地惩罚他,让他知道这一切绝对不能再犯。“雨琦,”她拿着他刚对她的话来反击他,关子毅明知这只是她的气话,却仍然让他的心为之纠结。“你不要这个样子。”“我不要这个样子?”她暗笑道:“我不要怎样?我不是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吗?”“你明知道我的意思的。”“不好意思,我是真的不知道。”无理取闹这事,每个女人做起来都是十分地得心应手,江雨琦当然也不例外。“我只知道,我莫名其妙被人冠上个不甘寂寞的罪名。”她接着说道:“既然别人对我有这样的期望,说什幺我都不能辜负对方的期许,不是吗?”“当然不是!”这会儿他也动气了。“你是我的女人,我不准你和我以外的男人交往。”“等一下,我想请问一下,我什幺时候成了你的女人?你又凭什幺不准我和其它男人交往?”这样尖锐又熟悉的问题,让关子毅顿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一直以来,都是女人想抓住他这不羁的风,想将他禁守在她们的领域范围内;曾几何时,时空置换,他成了被质问的那一方,成了那急切想留住对方的那一方?是坦白的时候了,是该对她承认的时候了他这幺告诉自己。如果,他爱她,而且很爱、很爱她,但是她并不如他一般,那幺,他会加倍地付出,直到他一个人的爱足够两个人用。现在,她爱不爱他,已经不是他关心的重点了,只要她愿意让他继续爱着她、守着她,一切也都值得了。“因为,我爱你!”这是第一次,发自肺腑的爱的宣言。在还没确定她是否也爱着他时,要说出这三个字如同登天难,但是,当他这幺对她说时,那感觉却是如此地真实。这一刻,他不求回报,只是要让她知道这是发自他内心的感受。江雨琦有点讶异,他这幺轻易就把她想听的答案说出口。不过,她还是得将一切都弄清楚才行。“你说你爱我,那幺,你上星期上演的失踪记,就是你爱我的表现?”这件事让她耿耿于怀,他突如其来的失踪,简直就是在她原本平凡、简单的生活投下一颗核子弹,将她原本完整无缺的生活搅碎,害得她得多花好几倍的气力,才能从那一团混沌中理出些头绪,再将之拼凑回来。“那只是我不成熟人格的展现而已。”要关子毅承认自己的幼稚,着实让他感到十分地尴尬。“我不懂。”“你还记得,那天晚上,我说我的朋友约我出门喝酒的事吧?”她记得,而且她还记得在此之前,他已经阴阳怪气好些时日了。“那天,其实没人约我,我这幺跟你说,只是想试探你而已。”“试探?”“我想试探,你会不会阻止我,会不会不让我去。”“嗄?”“没错,”他自嘲地笑了。“因为,我觉得你要是爱我,你就会阻止我、就会不肯让我去。”说穿了,他只不过想证明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而已。“你说我被别的女人宠坏也好,说我被之前的习惯制约也罢因为,当别的女人爱上我时,她们只是一心一意地想将我绑在身边,如果我想要脱离她们的视线范围,她们一个个会又吵又闹,怎幺也不肯让我离开。”“所以,你这幺做是想知道,我爱不爱你?”江雨琦冷静地问。“对。”他老实地承认了。“你如果想知道,为什幺不直接问我?”她又问。“因为,”他耸了耸肩:“先说爱的人,从来不是我而你的态度,让我十分忐忑。”“忐忑?”“对,因为我不清楚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