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英国?”她垂着头拿起布偶,轻轻重复。“是啊,咱们结婚六年多了,可我却四为车的缘故,从未带你出外游玩过,我是不是很不尽职?”唐沂泱故作轻松地一笑,仔细观察长安的反应。“还好啊,反正我也不喜欢外出。”“这次正好阿扬去英国开拓新公司,也算趁机度度长假,请他带你去,怎样?权当散散心。”“你呢?”“我暂时脱不开身,等过一阵我会去找你的。”“去找我?多久?”“我会努力尽快去找你的。这几年,你越来越安静,快不是我认识的长安了,去散一散心,好吗?”“好啊!”她依然垂着头,慢慢整理着她的卡通布偶“唐大哥,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问啊。”那消沉的安静,让他心痛。“如果。如果我现在怀了孕,你会要这个孩子吗?”手微微地抓紧了玩偶。“你想要一个孩子?”沉思地望着她低垂的头,唐沂泱轻声问。这些年来避孕措施一直由他来完成,他自信没疏漏过一次,长安不可能怀孕。“我,是。”“为什么?”“因为我们年纪不小了,也该有个孩子了。”“我们两个过日子不好吗?”他问得小心翼翼。“可我想拥有一个孩子了,这空旷的屋子也可以热闹一点。”胜过她一个人的孤寂。“等过一段时间再说好吗?”望不到长安的表情,唐沂泱有些烦躁,这一段时间正是多事之秋,并不适合冉有一个孩子来添乱。“我很爱静的,是不是?”“如果,我已怀孕了呢?”心在慢慢变冷。“打掉。”不经思索,脱口而出。他不要长安在这种情况下孕育他的骨rou。否则,对谁,都非好事。“哦。”她的心,沉入冰河,再也感觉不到这屋中的融融暖意。“长安。”他的心,也在淌血“别伤心,好吗?”长安摇摇头,唇畔竟浮起笑来。如果,这便是两人相爱六年的结果,那么她不要了。睁开含泪的眸,她缓缓扫过这已居了六年的屋子,熟悉的摆设依然,却有了一股无法言明的陌生她,该是一个陌生人啊。“长安!长安”耳边的呼唤,惊不回她的神志,被紧紧拥住的躯体,感受不到一点点的温暖。静静淌落的泪珠,模糊了她的视线,含糊不清的未知前方,浸落了她的心。“嗨,小姐,可以请你吃顿饭吗?”二十三岁的她,被两个大男人一左一右地拥进了饭店“你弄脏了阿扬的衣服,说好要赔偿的哟!”热切的话语,火热的视线,搅乱了她的心;温柔的举止,细细的呵护,来自于那个一直站在刘扬身后的年轻男子。那一刻,她的心,真的乱了。“长安,同我交往吧!”她愣住,不明白天之骄子的他,怎么会看上平凡如斯的她。“我会给你幸福,我会给你想拥有的一切!”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我?“因为你的笑!”笑?“这笑是我所听过的最美最美的声音了,它让我走出了黑暗,它让我心里得到前所未有的平静,它让我爱上了你。”真的吗?她有些不知所措,却在那双渴切的炙眸中,寻到了自己羞红的脸。那一刻,她的心,真的陷了。“梅梅,梅梅!我捉到了你的笑声,你知道吗?我终于寻到了属于你的声音!”被那急切的悲吼惊醒的她,望着依然深陷在过往记忆中的枕边人,第一次懂得了什么是伤心。她不过是替代品吗?“长安,来,笑一个嘛!快笑,我最喜欢听你的笑声了。长安,笑呀。”她的笑,属于她自己,还是“她”?他给了她所有,给了她一切,包括他的心。可他的灵魂,却只为了那永不能抹去的记忆而活。“长安,不是告诉过你吗?不要一个人外出!如果出了事怎么办?如果被伤了怎么办?”他的关心,是真的为她,还是为了她的笑声?“沂泱,假设将长安变成梅清,你会感到开心快乐吗?”“会!我会快乐得要命。”“唐大哥,如果有一天我们有了孩子,你会起什么名字?”“长安,这事以后再谈,好吗?”“沂泱,这六年多你还没玩够吗她无法登上大雅之堂,她依然是一个低贱女子捧着麻雀当凤凰!唐家,难道要一直受这种奚落?唐家岂能总是丢脸面!”“我将她完完全全隐在背后”“一模一样,我离不开她!”“她已经有了你的骨rou!”“重新拥有一个容貌、声音甚至是性情如出一辙的梅清,不比只拥有她的声音好上千万倍?”“这辈子你最爱的还是梅清!为了她,你疯狂了这十几年。”“不爱她又怎会与她上床,不爱她又怎会让她怀有了你的骨rou?”“以为梅清又回来了?”“唐大哥,如果我已怀孕了呢?”“打掉!”打掉遥远而模糊的影像,嘈杂而混乱的话语,在她的眼前纷乱闪现,在她的心中急速重复。这笑声,这声音,让我爱上了你!我最喜欢你的笑声了,笑啊!我终于捉到了属于你的声音。无法登上大雅之堂的低贱女子。我将她完全隐在了背后:梅洁已怀有了你的骨rou。打掉!是什么,让她与他相遇?为了什么,两个陌生的人,走进了礼堂?又是什么,囚禁了她的生命?记忆中,原本无忧无愁,整日开开心心的单纯女孩,去了哪里?记忆里,那个越来越安静,那个越来越不像谷长安的女子,是谁?记忆中,那巧笑情兮的平凡小女人,何时成了一尊不知喜悲的瓷娃娃?她的爱情啊,是怎样开始的。她的爱情,又是为了什么而存在。呀呵呵,呵呵隐忍不住的笑声,宛如水晶风铃,风轻轻一吹,便漾出悦耳的美音来。这笑声,这声音,让我爱上了你!让我,爱上了你!爱上了你!她不要了。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