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联科技公司,董事长室。
方识君扣了扣门就顺手拧开,看到时巍屿扶着额头坐在办公桌前,闭着眼睛眉峰紧锁。他面前的台式机屏幕发出莹蓝色的光,冷冰冰的,打在他侧脸。
听见动静,时巍屿揉了揉太阳xue,抬眼看过来。
“晚饭,时先生。”方识君将木托盘端过去放在了时巍屿桌前:“我让食堂后厨拿去回锅了一下,您再不吃rou质就柴了。”
时巍屿看了看骨瓷盘中一块被煎得滋滋冒油的三文鱼排,旁边是炙烤后发出特有清香的紫苏,随手用水晶柄银勺挖了一块放到嘴里。
时家人在美食方面要求一向严苛,因此嬴联的厨子技术不输时南奚别墅里的靳姨,一块鱼排肥瘦适宜,外焦里嫩,口味也腌得恰到好处,时巍屿尝了,眉头稍稍舒展些。
“与加拿大那边开完电话会议了,怎么样?”方识君问。
时巍屿摇了摇头。
这几天,合作合同的事情弄得他焦头烂额。那罗吉尔公司不知道吃错了什么枪药,原本谈得好好的条款,一条一条推翻,转而换了极为苛刻的条件来。
他们丝毫不怕嬴联放弃合作。说实话,如果嬴联轻易丢掉这个合作伙伴那罗吉尔分分钟就能重新挖一个智慧科技企业帮他们进行内销。毕竟在仿生人这个领域,人家技术、专利抓在手里一大把,真不愁蜂拥扑上去强占这国内头一份蛋糕的竞争者。
技术方面受制于人,嬴联要想不被挤下去只能不断地磨,不断周旋,拉扯了半个月,时巍屿都有些遭不住了。
时巍屿说:“我只盼着咱们自己的工程师能争点气,总有一天能制出我们自己技术和专利,这样就不用仰人鼻息过活了。”
方识君扫了一眼屏幕,密密麻麻一整篇的仿生人型号,都是国际上最新最前沿的发明版本。她不禁想起了前几天郎昕州托她去查时南奚身边那只进口仿生人的来历。这些日子她几乎散出去了自己所有的资源,将国内现存的仿生人的信息收集了个遍。
可以说,目前国内尚无智慧型仿生人的制作技术,所有这种东西都是进口的。一查报关单和进口数据,境内的仿生人目前只有十八台,其中八台都是在国家科学院内部供研究使用,另外几台要么是富商猎奇买来的,要么是贵族学校里科学课上用,剩余一台是罗吉尔公司寄来的deo,就放在嬴联科技的车间。
每一台的去向都清清楚楚,并且也没有听说最近谁报告仿生人失踪的情况。
时南奚家里这台凭空冒出来的又是个什么东西呢?她溜神了,手上那张查询报告捏出了折痕。
冷不丁时巍屿抬头,发现了她的异样:“怎么了?”时巍屿问。
“噢,没……没怎么。”方识君推了推眼镜,这事儿有点子蹊跷,她还没和郎昕州联络过,还不能就这么直接告诉时巍屿。
“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时巍屿敏锐,当即发现了她一直捏在手里的纸。
方识君低头看了看,笑了,从容答道:“看我这记性,差点给忘了。时先生,这是中央美院吴瑾教授叫人送来的请柬,邀请您参加这次的国际艺术博览会。”说着,她将手中一张冰蓝色卡纸展开,恰恰好挡住了那份查询报告。
时巍屿接过:“奚奚的导师?”
“对。助教说,这次南奚又一次考了全系完-
nancy直播间在线人数不断增加,评论和弹幕的数量空前绝后。哪怕时南奚还没打开摄像头,只是上线待着,他的观众呼声也已经掀起了新浪chao。
平台大数据敏锐地抓取到这波流量走向,顺势再推波助澜一发,将arvelonancy推到午夜区头条。
时南奚戴着白瓷面具,面无表情地盯着满屏幕的粉丝的爱意。
一文不值。他心想。
从他六年前刚出道至今,他的直播间就一直很火爆。点进来的每个人却都仿佛蹲在网线上的一匹饿狼,觊觎着、窥看着,给他无尽的鲜花和掌声,就巴望着能从他雪白的身体上咬下几口淋漓血rou。
每个轻佻的昵称和爱意,本应该珍而重之地赠给心爱之人,却被这些人的指尖轻飘飘打出来,通过不要钱的网线往素不相识的他身上砸,只为了看一眼他在屏幕前发sao。时南奚觉得廉价。
自己也廉价。
往羊绒摊子上一趟,赤条条白花花的rou体,他就跟那些放在ebay网上任人选购品评的rou菜差不多。
不由得,他抓住了自己的左手手腕,扼紧。他曾在屏幕前自杀了三次,十几刀二十刀地划,鲜血止不住地流,滴在他斑斑Jingye的身上。
让你们再看,我吓死你们!全都吓死!吓到你们听见nancy都怕,再也不敢点进来。十岁的时南奚恶狠狠地想。
然而总是事与愿违,他的癫狂与血腥反而吸来了更多人,他们围着他鲜血淋漓的身子欢呼、狂欢,更加把他抬到高位,大家觉得这小sao货简直辣透了。
忽然,一只温厚的手掌按在了时南奚肩头,紧接着,洛尔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