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没有回答,只是微笑着对她招招手。“老师?”江冷娃犹豫地站在原地,十只葱白的手指紧张地在背后用力绞住。“过来呀,怕我吗?”他脸上笑意未变,眼底却变得森冷。江冷娃急忙摇头否认,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我一手从小养大的小女孩,不知不觉,已经出落得这么标致?难怪!难怪有人对你这么念念不忘!”江鹤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在江冷娃的脸颊上来回刮了几下。冰冷手指的触感,在她身上激起一波又一波恐惧的战栗。江冷娃大气也不敢喘,只是低着头,一动也不动地任他抚摩她的脸。“没事了,你下去吧!”突然间,他像是对她失了兴趣,收回手,意兴阑珊地向她摆摆手,要她离开。“是。”江冷娃暗地里松了一口气,马上转身要离去。“等一下。”凉淡的嗓音,有如鬼魅,从她身后追缠了过来。“老师?”她马上停下脚步,半转过僵直的身子。“以后,你出任务的时候,我会叫江严陪着你一起行动,免得你又遭到伤害而失踪了。”江严?老师找同伴来监督她出任务?“我知道了。”江冷娃强自镇定地吸了一口气后,马上转身离去。江鹤短短几句话,已经将她的神经绷到最极限。老师知道昨晚无非来找她的事?如果真是如此,老师为什么不抓了她和无非,而是远远的监视着?走回房间的途中,她脚下越走越快,几乎在走廊上就要跑了起来。江冷娃觉得自己像只被猫抓在掌心玩弄的老鼠,已经失去生命的自主权,几乎就要溺毙在不知道自己何时会被撕碎的恐惧里。“你不一起过去?”江冷娃转头看向身旁由老师指定“陪伴”的江严。“老师只叫我在一旁看着。这个任务是你的,我没必要帮你。事情结束后,回到这儿跟我会合,我在这里接应你。”江严冷淡地回答,没有一句哈啦的废话。江冷娃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拎起背包,转身走出隐身的防火巷。这就是他们同伴之间的相处模式。虽然大家从小一起接受训练,彼此之间却没有一丝多余的关怀和问候。开口交谈的内容,永远只有任务和命令。江冷娃抬头看了看面前的高楼,又回身看了一下左右的环境,马上打定主意向左方走去,打算沿着楼侧爬到二楼的阳台上。等一下目标会从高楼底下出来,左边二楼阳台将会是居高临下的最佳狙杀地点。由于江冷娃的外表像个二十出头的小女孩,怯生生的模样,看起来毫无威胁性,因此在大楼门口驻守的警卫,并没有对她驻足流连的举动放在心上,顶多对她瞪了两眼,想吓退她似乎过多的好奇心。无害的外表,就是个致命的武器。江冷娃趁着警卫不注意的空隙,迅速翻上阳台,卸下背包,倒出枪枝零件组合好后,便搭着枪管,蹲坐下来耐心地等待。一个钟头之后,门口突然有了些小騒动。江冷娃扣住扳机,纯熟地瞄准楼下。妖孽!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声音,让江冷娃惊得松了手。“冷静!你现在在执行任务,不能出错!”她对自己说着,手指重新扣上扳机。杀人如麻的妖孽!“不不要再说了”她的手指开始发颤,额上流下冷汗。你是杀人如麻的妖孽!“我不是--”她痛苦地对抗内心越来越大声的指责心音。她猛然闭上眼,奋力扣下扳机胡乱射了两枪,随即瘫在墙边,无法遏抑地啜泣起来,耳边几乎听不见楼下一片惊扰声和抓人的吼叫声。“我不是妖孽我不是”她捂住耳朵,危颤颤地哭道,呢喃声破碎在不稳定的空气中。“笨蛋!下面的人已经发现你的藏身处了,还不快逃?”倏然,一只大掌揪住她的衣裳将她提了起来。“无非!”江冷娃一震,满眼的不敢置信。他他怎么在这里?“快跟我走!”无非抓住她就要跑。她愣愣地看了他几秒后,接下来的举动竟然是跨上阳台,想要翻出墙外。“你要做什么?跳楼自杀吗?”无非被她的行为骇着,赶紧抱住她,将她拉下阳台,压住她一起伏下去。千钧一发间,好几颗子弹险险地从他们两人头顶扫过去。“我不能跟你走!你放开我!放开我!”江冷娃在他怀里狂乱地挣扎,怎么也不肯安静下来。“搞什么?现在是危急关头,再不走,没时间跟你闹。”眼见情势危急,无非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抽出腰上的皮带,将怀中挣动不已、不肯配合的江冷娃双手绑上。“你为什么绑我?我不要跟你走!我必须回去!”江冷娃惊恐地尖叫扭打。“只要再出一声,我连你的嘴也堵住!”无非没好气地威胁,一口气将她扛到肩上,迅速从大批人马的包围中逃脱。无非一路扛着江冷娃逃命,好不容易跳上车驶离枪击现场,回到家后,他将江冷娃狠狠地拖拽到床上。“唔”江冷娃被甩得头晕眼花,连方才的惊慌失措也甩掉了七、八分,只能俯在床上剧烈地喘息。“冷静下来了吗?”无非站在床边叉开双腿,环着手臂,低头看着她。“你放开我!让我走!”她狼狈地翻身坐起,奋力绞扭手腕上绑得牢死的皮带。“放开你之后,要去哪里?”他冷然地问。“那是我的事!你没资格禁锢我!”江冷娃大喊。“当初你不是宁可死,也不要回去继续杀人?为什么现在又变了?”无非怒极地将她压到床上。“我从来就没变!以前我杀人,以后还是会继续杀人。这就是我的命,我看清楚了!”力气比不过他,她愤怒地举起绑在一起的双拳,往他胸膛上招呼。“你这个笨蛋!你看清楚了什么?你根本什么都没看清。回去之后,你还有什么未来?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