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经常会问我一些正常人听了以后会很疑惑的问题,而我在和他接触的时间久了以后,也能在其他人复杂的目光里誓要和他讨论出个结果。
“你说我们是虚拟的,还是真实的?”
“虚拟的,他们在玩一个很无聊的游戏,给自己的角色一段无聊的人生,也就是我。”
“你要这么说的话,问你个问题,你创造的人物……oc?是这么说的吧?是真实的还是虚拟的?”
“虚拟人的梦是真实的还是虚拟的?”
“对。”
“真实的……吧。”
“为什么?”
“他们的很多故事都是我在清醒时的某个瞬间进入我的脑子里的。”
“用这种方法好像不能证明你的说法。”
“那就大胆假设吧,他们其实都是真实的,我是有幸被他们选中的一个聆听神谕的普通人。他们赋予我枯燥无味的生活和一无是处的我,为了对我进行补偿,所以在无聊时偶尔分享一段他们的生活。”
“哈哈哈哈,有意思的假设。可以,我觉得是个很厉害的假说。”
“放在以前,我怎么说也是的大神官。”
“是吗?”
“是的,你们这些普通人根本听不到神,自以为自己是真实世界的主角,但是其实是神懒都懒得看你们一眼,只有我,执着于想象神的生活,所以他们怜悯我,偶尔趁我毫无防备的时候分享一点自己无关紧要的日常……”
……
“呃……巳彧,你在跟谁说话?”
“嗯?巳彧。”
“谁?”
“巳彧。”
“他说你是神经病。”
“我当然是了,不然也不会和臆想出的自己挣个你死我活。”
“太蠢了。”巳彧摇摇头,看着在神像的怀中睡着的巳彧,笑得戏谑。
神像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石雕的眼睛似乎把巳彧的整个身体沐浴在温柔的目光下。
巳彧的脑袋靠在神像肩头,手指轻轻点了点神像的脑袋。深夜寂静的教堂,神像碎裂的声音格外刺耳。
神像的脑袋落在巳彧的怀里,似乎做了个噩梦的巳彧紧紧地抱住了那个石雕的脑袋,好像在海上漂流的人在即将Jing疲力尽时爬上了一条浮木。巳彧的脑袋从神像断裂的脖子处探了出来,和托着巳彧的残像拼在一起,巳彧更加像一个四臂的伪神了。
巳彧的右手捻了捻,从巳彧的脑袋里抽出一律清澈透亮的思想,然后毫不留情地弹开了。
巳彧凑到巳彧的耳边:“你啊你啊,是我的信徒,我是你的神的神……”
第二天,看着满满当当的笔记的巳彧感觉有些恍惚。他们是神?自己是被有幸选中的信徒?身体里那个说话的神经病是神的神?
恍恍惚惚的巳彧在看到巳彧从自己的肚子里伸出手,撕开自己的皮肤,从自己似乎空荡荡的体内钻出来的时候,才敢承认这个神经病是神的神。
“那我的内脏呢?”
“一个我创造的皮囊,有什么内脏,你是为我游历人间创造的皮囊而已。”
“哦,我是皮囊。”
你好,我叫巳彧。
我在人间,聆听神谕。
一个国家是如何建立的?
领土,人民,政府,军队。
“何先生,所有的设想和可能发展的业务我都已经帮你算计好了,日后我也会根据各个部门的发展为您不断补充,这些完全不需要浪费你的Jing力。我只是需要您作为组织副手的领导力和人脉,您也不必担心我会对您有什么威胁,我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个普通居民,集团基本稳定之后我会退出管理,我没有别的想法,我只想看着它野蛮发展。”
话音落下,包厢内部归于平静,两个人相视无言。几分钟后,才有一声声酒ye入喉的吞咽响,温儒彧抬眼一瞬又垂眸看向杯中残留的酒滴,顺着酒杯的边缘滑落杯底,再融入酒红。
何先生在观察自己。
温儒彧在一瞬的视线接触中下了结论,他十分明白,任谁在听完自己这套犯罪理论的话术都会觉的自己是个疯子——毕竟一个普通人却妄想建立一个遍布全城的犯罪集团的事确实过于不合常理。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但又怕不合时宜的补充会让人觉得欲盖弥彰,最终还是决定等何先生开口。
包厢的灯光被调整得非常暗,暗到只剩下两个人的眼睛在昏暗中反射出一丁点光亮,准确的说只有一双光点——何繁远的眼神深沉,像海沟里更深层的裂缝,不给光束一丝侵入的机会,只剩下温儒彧的眼睛,在极度狂热的兴奋中反射出让旁人不寒而栗的光。他的手指,在不自觉之间不断敲击在茶几玻璃桌面上,一声又一声,在本来安静的包厢里宛如一声声炸雷,缓缓溢出他对于他的犯罪集团的期待,像是钟表规律的响动,又像是炸弹的倒计时。
何繁远不确定面前这个名为温儒彧的炸弹是否有威胁。他今天难得的有些犹豫——他几乎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