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麻烦?你说说呗,就算我帮不上忙,听你讲讲也行。”严盛夏很执着。
严盛夏其实一直是个贴心的小孩。当初严烺从美国回来时,和这个十来岁的弟弟十分生疏,还是严盛夏主动凑上去绕在他身边叫哥,两人的感情才慢慢好了起来。
但严烺要面子,自己被沈屹原单方面“分手”这点事他宁愿烂在肚子里瞎琢磨,也不会向任何人说出口。
“我自己能解决。”
严盛夏灵机一动,坐起来问:“是不是和严盛冕有关?你上次去美国大半个月,回来后又说出差一周,我听说严盛冕和他爸都被卸职了。他们俩不会破罐破摔找你麻烦?”
到底是有血缘关系的,比别人要体贴。严烺最近被伤透心,一时有些感动,放缓了语气:“严盛冕不算什么大事,我能应付。你把自己看好了,一个人在伦敦,别做什么出格的事。”
“知道了!”严盛夏见他不说也没勉强,转开话题:“出国前我想再见一次原哥,哥,你要一块吗?”
他转得太快,严烺一时答不上来,心里明明很想见又知道这机会烂透了。严盛夏没听到回复,看了他哥一眼,发现他脸色难得郁闷。
“你找他做什么?”严烺避开反问。
“就和他告个别……我觉得,他挺好的。”严盛夏说得有些磕巴,脑子里不停打转:我哥这是和原哥闹矛盾了?
严烺沉思半晌,叹了口气,不甘心又不舍地说:“你去吧。我最近没时间。”
……真闹矛盾了啊!
严盛夏当晚就拨微信视频给沈屹原,说自己要去英国,想和他告个别。两人关系其实没那么近,但严小七说得如此真诚,沈屹原不好拒绝,和他约好第三天周六晚上。
那天早上还是晴天,到了下午乌云压阵,大雨看似顷刻即来。沈屹原将车开回了家,然后换乘地铁去市中心。他在嘈杂拥挤的晚高峰地铁中站了四十分多分钟,下车出来后才发现外面已是电闪雷鸣暴雨如注。好在带着伞,沈屹原等了十几分钟,趁雨势小了点,踩着水坑往定好的火锅店走去。
严盛夏提早半小时就已经到,刚好避开雷阵雨。沈屹原进去时,他正在刷视频,抬头一看,张着嘴巴有些惊讶:“原哥,你昨晚没睡啊?”
沈屹原乌青的下眼圈有些明显。他最近好像瘦了点,脸颊那层肉更贴颧骨,好在他骨相不错,并没有瘦脱相,反而更显脸部线条的流畅。
“嗯,昨天睡得晚了点。”
“你工作很忙啊?哎,要是知道你那么忙,我应该约你明天或者后天。不过也不一定有时间,我周二就要走了。”
“没事,是我自己没睡好。”事实上这已经是十来天他第三次没睡好了。前两次是和严烺吵架当晚和第二天,他连着做了几个和严烺相关的“噩梦”,梦里不是吵架就是上床,惊得他半夜醒来,愣是失眠好几个小时。昨天论文上传交稿后,大脑皮层太兴奋,又想起第二天要和严盛夏吃饭,很自然就顺带想到了严烺。结果梦里又出现了这个恼人的家伙,做了一堆古里古怪的事,没睡几个小时就醒了。
他在床上躺着听楼上柳老师早起晨跑,心里愤愤地闪过打电话吵醒严烺的冲动。还好微存的理智挽救了他。
严盛夏点了一堆菜,又让沈屹原点。沈屹原加了两个,说就这些吧。
等服务员一走,严盛夏扭扭屁股说:“本来我想去你学校找你,我哥让我不要打扰你工作。”其实严烺什么都没说,他瞎编的。
沈屹原喝着茶水没说话。
严盛夏继续编:“我哥还说你很忙,有很多论文要写很多课要上,每天事情好多,半夜里还在干活。他说你周末难得休息不要打扰你。可我下周二就要走了,以后很难见到原哥。我就和他说,‘人是铁饭是钢’我原哥总得吃饭是吧!”
他一串顺下来,像是在说单口相声,逗得沈屹原嘴角漾开。不过他是听出来了,这八成都不是严烺说的,严烺知道他周末也没什么休息。
沈屹原没戳破他,只说:“我没那么忙,以后要是回来,也可以找我吃饭。”
严盛夏笑得眉眼弯弯:“当然啦,我肯定找原哥吃饭!原哥,我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我以后不在万海,你帮我看着点我哥。”
严盛夏说话三句不离他哥,沈屹原听得耳朵起茧。他自然不是烦严盛夏,烦的是频频出现的某人。不过严盛夏说得也挺逗,沈屹原忍不住调笑着回了句:“你哥那么厉害,有什么要看着点的?”就他那脾气,周围伺候的不都看他脸色过日子。
“会有人欺负他呀!前阵子严海潮和严盛冕被我哥免职了,我挺担心他们对他做什么。”严盛夏一点不掩饰地露出忧心忡忡,倒是有些出乎沈屹原意料之外。他很快想起了之前的车祸。沈屹原一直没问车祸的原因,以为是普通的两车相撞,现在想想要是普通的车祸,严烺怎么会瞒得那么紧,谁都不让知道?
沈屹原突然觉得有些后怕。严烺看着随时随地能掌控全局,但其实那人也不是那么无坚不摧。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