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会焦虑。但因为是严烺,又多了一点不一样。
严烺的突然消失让他感到烦躁、郁闷、心慌,甚至会有千奇百怪的幻想,什么车祸、手机被偷、家里有突发事件,再到不想搭理他、要和他断了这种莫名其妙的关系、发脾气等等,想得沈屹原越来越难受,心里像安了个火炉子,冒出来的气都是热烫烫的。
9点从餐厅离开后,沈屹原拐进旁边的便利店买了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前几天台风刚来过,晚上气温降到了30度以下,他在便利店旁边的一条暗巷里来回踱步,打了十几个电话,抽完了整整一包烟——以前压力再大,他都没这么干过。
他谈不上对严烺恼火,人突然消失,总归最多的还是担心。但严烺这混蛋信用不佳,说出现就出现,说消失就消失,不是没搞过这一出。那时候也说什么可以给他发qq打电话,真发过去打过去,回音都没有。现在又是如此,难保不是恶习再犯。
沈屹原一边抽烟一边刷微博和朋友圈,没看到车祸或者什么意外消息。倒是有个不熟的人在朋友圈发牢骚,说晚上高架有几辆车在激情时速,差点连环车祸,缺了大德。
“哥们你等人啊?看你等很久了。”
沈屹原抬起头,是刚才收钱的便利店小哥。二十来岁,面相很乖,手上夹着根烟,像好学生装坏,略有些违和。
“我出来三回了,你还站在这儿,烟都抽完了吧?”小哥指指他手里的空烟盒。
沈屹原没应他。手机传来微信消息声,他立马打开看,是葛深在群里统计去日本参会的硕博名单。
沈屹原自以为面无表情,但站他旁边就看得出来他的失落,就连挺拔的站姿在半明半暗的小巷中都显得孤寂,让人一看就知道情绪很糟糕。
那小哥很懂地安慰他:“别等了,她不想来你等到死都不会来。回去好好睡一觉。要觉得不甘心,就去她家找她呗,大不了鱼死网破。”
“去他家找他?”沈屹原还真没想过上门去找。
“你要打算去,哥们我提醒你一句,万一开门的是另一个男人,可别打起来。”小哥似是想起了自己的惨痛经历,一副过来人的口吻。
沈屹原将最后一个烟头扔到垃圾桶上的灭烟处,又把烟盒扔进里面,掠过小哥往外走,丢下一句:“不可能。”
严烺那混蛋就算失踪逃到月球,都干不出脚踩两条船的事。沈屹原并非对严烺盲目信任,他更相信自己的判断,不至于这么瞎眼。
离开小巷后,沈屹原打车去了庆悦庭。他在门卫处被拦住,说是要征得户主同意才能进去。但6栋301的门铃响了很久,一直没有人回应。
严烺不会只有一处房子,只是沈屹原知道的就这一处。他颓丧地从庆悦庭出来,感觉疲惫袭上身,坐在花坛边不动了。
浓郁的桂花香越过墙头,闻着和老宅里那棵据说已有几十年树龄的金桂差不多。他感觉现在的担忧沮丧也和十几年前差不多,那次他等了很久很久,严烺没有回他。
还要等么?算了吧,也许又和之前一样,只是不想回他而已。
沈屹原打开手机。通话记录显示他最后一次拨出去的电话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前。再打一个吧,要是还没人接,他就回去了。
沈屹原不抱什么希望地拨出了电话。出乎意料,这次很快有人接了,是个女人声音。
“喂,你好。”
“……你好。”沈屹原停顿了下才反应过来,心里突然泛起不安。如果严烺是真的不想回他,他这连环催加倒找上门的行为,看着就像不要脸的舔狗。
电话另一边的梁趣摸不清这人是谁。屏幕上显示的称呼是“原原”,听着像某个小孩的昵称,但电话那头明显是成年人的声音。
“请问这是严烺的……”沈屹原刚说了半句,就听对面有个男声在说,“梁助,严总醒了。”
梁趣匆忙说了句:“抱歉,严总现在不方便接听电话,我会转告他”,直接把电话挂了。
一辆汽车打着远光灯,沿庆悦庭门口的小路开过来,快闪瞎沈屹原的眼睛。他抬手遮了下,脑子里还在回想着“严总醒了”这四个字。
他十分肯定、确定那个人说的是“严总醒了。”怎么个醒法?酒醒了,还是别的醒了?沈屹原琢磨不出来。但他知道严烺身边有人在照顾他,他是安全的。
严烺身边不会缺人。保镖、助理、家人、朋友……沈屹原不是其中的任何一个,所以他能得到的回应也只是“我会转告他”这种客套话,就好像工作中的甲方乙方,界限清清楚楚。
沈屹原应该觉得很好的。他一直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和严烺的距离,努力不超出肉体之外的其他关系。现实情况是没有人会在乎炮友的生活。就算那人病了死了,除了一声惋惜之外,不应该存在什么情绪。
情绪是感情的连锁反应,喜欢、讨厌、爱、恨……这些都应该和他们无关。
沈屹原边胡思乱想,边从庆悦庭门口的小路走到安河路,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家。车子经过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