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去了,住了三周才被严海潮发现叫回去,后来养成了隔三差五去借宿的习惯。
其实就严烺粗浅来看,余知崖对严盛夏并没有什么特别,大抵和对待客户差不多,温和有礼,甚至更冷淡些,就不知道严盛夏怎么就那么粘他。
“他这次去英国,说是和一个女同学一起去。之前倒是一直没说过要出国,还挺意外。你对他比较了解,有没有觉得,”严烺指腹搓着下巴,重述了一遍沈屹原之前的猜测,“他是想逃避什么?”
余知崖又微微皱了下眉,似乎并不太愿意谈严盛夏。他斟酌了好一会,花了比其他公事更长的思考时间才说:“如果逃避能让他感到开心,不如随了他。”
严烺笑道:“你也太纵容他。”
余知崖浅浅一笑,像是默认了他的话。他其实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严烺完全说错了,他对严盛夏从来都谈不上纵容。严石城让他有空带带小孩,他确实带了,和带个猫猫狗狗没什么两样。余知崖那时年轻,不知道要怎么带小孩,一开始就学人家的样带他去游乐场玩。严盛夏十岁出头时是个小刺头,隔几分钟就能和游乐场里的其他小朋友打起来,烦得余知崖只好把他拎走。
既然严盛夏和其他小朋友相处不好,余知崖索性没再带他去儿童乐园,拎着小萝卜头自顾自去参加各种聚会活动。什么台球馆、ktv、健身房、射击馆……成人世界光怪陆离,初次涉足的小朋友满是好奇心,东张西望不敢造次,毕竟谁都能把他拎起来揍一顿。
再后来,余知崖的工作越来越忙,自己休闲的时间都没有,更别提带着严盛夏去做什么。余知崖最常做的,是把严盛夏往自己家客厅一扔,丢给他游戏手柄或者遥控器,自己到书房里加班办公。严盛夏那时学会了煮泡面和鸡蛋、在余知崖家的客厅角落开辟一小块地方摆放画具、还在主卧门口墙上模仿米罗画了一堆花里胡哨的线和圈——那面墙后来被墙纸盖住了。
余知崖其实并不介意严盛夏回去怎么说,但似乎严盛夏从来也没和家里人说过他跟着余知崖做了什么。严家人唯一看到的,是严盛夏很粘余知崖,因而理所当然地认为余知崖应该对严盛夏很好。
但仔细想想,要真好的话,余知崖不会连一张结婚的喜帖都没有给严盛夏。认识六年,严盛夏只是严石城口中那个需要被照顾的小朋友。
从飞美国那天算起到今天,严烺已经足足一个月没和沈屹原落实炮友协议。要不是工作积压太多,他在出院那天晚上就该约沈老师,不至于挠心挠肺多等几天。
好在周五终于到了。严烺特意让梁趣定了一束花。梁趣问他有什么要求,他想想说要淡雅大方又能示爱。梁趣就从花店发来的图片中选了几张给他。花店发来的花束搭配得典雅别致,严烺看了眼却嫌层层叠叠太繁复,最后指着白梗马蹄莲说配的花花草草都不要,就简单一束。梁趣没好意思告诉他,一般新娘捧花才这么包装。
马蹄莲下午三点准时送达,严烺拿着花回了家。他把花放在客厅深蓝色边柜上,又从房间里找出在美国专门给沈屹原买的礼物,放到花的旁边。厨房里保姆已经在准备晚上的海鲜宴。趁时间还有空,严烺洗澡换了身衣服,又在酒柜里挑了瓶酒,放到餐边柜上。
时间既慢又快。平时觉得不够用,偏偏今天走得拖拖沓沓。严烺和沈屹原约好六点,他五点就已经准备妥当,只待晚餐出炉。厨房里保姆仍在备菜。严烺进进出出好几次,一会儿问海鲜是不是今天运过来的,一会儿又叮嘱甜品不要太甜,惹得保姆都有些紧张,问他今天来的是不是很重要的贵客。严烺不置可否,说关乎我后半生,你说重要不重要吧?
严烺这话也不算吓保姆。他是想着晚上花前月下美酒佳肴,万一沈老师松口,说不定就愿意按个“男朋友”的名分了。
想得正得意,门铃响了起来。时间停留在6点12分。严烺将手机往茶几上一放,大步过去开门。
“密码告诉过你,下次可以直接进来。”他打开门说。
沈屹原站在门口,穿着浅绿色的印花衬衫和牛仔裤。他手上拿着门卡,递给严烺说:“你的。”
门敞开着,留出了一个足够宽的空间供沈屹原进入,但他没有动。
严烺没接,敛起笑意问:“不进来?”
庆悦庭是多层住宅,每层一户,每户设专用电梯,即便是站在门廊也不会有人看到。
沈屹原的手往前伸了下:“不了。你先把门卡收着,我……有话和你说。”
严烺的神情比刚才又冷了一些。他看都没看一眼门卡,转身往屋里走:“要说进来说。”自顾自走到客厅沙发坐下。
沈屹原一路上想了好几遍该怎么说,临到头又被严烺给搞得有些退缩。他犹豫了一秒,想把门卡扔到鞋柜上走人,又觉得太不礼貌,磨蹭了一会还是迈入玄关。
严家玄关正前方挂着一副大尺寸的抽象画,左边是2米高的柜子,右边是一排长条形的装饰栅栏,从地面延伸到天花板。
沈屹原脱了鞋,踩着地面走到客厅。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