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屹原是被一缕刺眼的眼光弄醒。昨晚窗帘没拉好,中间漏了一条很宽的缝隙,清晨的阳光肆无忌惮地闯了进来。
他睡意有些浓,不想起来,拉起被子往头上盖。被子没拉动,像是被什么夹住了。他迷迷糊糊觉得有些不对劲。床太软了,不像他平时睡的那张硬板床。空气中的气味也很怪异。他倏地睁开眼,撑起手臂往四周一看,乱成一团,完全不认识。
也不是,旁边那个大咧咧闭眼仰躺睡觉的人还是认识的。他上半身赤裸,手臂摊开横穿过沈屹原脖子下,差不多和枕头齐平。沈屹原刚才都没发现自己躺在他手臂上。
沈屹原花了五秒钟接受和严烺同床共枕的震惊,又花了一分钟想起了昨天晚上的荒唐事。很好,他完全没断片,能清楚回忆起自己是怎么跟着严烺回到他家、怎么喝了酒、怎么对严烺提出那个神他么荒唐的建议、怎么在床上说“Cao我”。
他用手搓搓脸,脑袋里一团混账,后面的酸疼还有身上的啃咬痕迹不断提醒他昨晚有多么混乱……准确说色情。
“你不会不想认账吧?”慵懒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随后是一个大大的哈欠。
认你妹账!沈屹原心里呻yin。他现在最后悔的是昨天不该喝酒。严烺那混蛋自己酒Jing不耐受,最多只能喝一杯,剩下的就全都灌入他胃里了。其实要是再喝多一点也就醉过去了,偏偏是半醉不醉的状态,心底那点sao动不安全被勾起,一失足成千古恨……
严烺听他没声响,转身侧躺,手臂绕到了沈屹原腰上,半眯着眼睛说:“想赖账啊?”
沈屹原还陷在昨晚的回忆里,心底爬满各种尴尬与羞耻,拍开严烺的手,十分难得耍赖:“我要认什么账?”
严烺哼哼几声,翻过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点开一段视频:“你,沈屹原,我,严烺,刚刚达成了一项不正经恋爱协议,时间暂定半年。现在是履行协议时间。”
这段话说完两秒后,沈屹原眼睁睁看着视频里的自己越凑越近,后面戛然而止。他想起自己当时是勾住了严烺的脖子,非常主动积极,赖都赖不掉。
沈屹原有些恼羞成怒:“你故意的是不是?”
严烺已经清醒,坐起来躺在床头,被子堪堪遮住下半身:“哪儿的话,我唯一故意的就是把你叫来吃饭,其他可都没想。”他见沈屹原眼神刀子一样飞过来,担心大清早把人气走真不认账,又退了一步,“成成成,都是我故意的,故意把你灌醉,留你下来哄你上床,行吧?看在我这么用心的份上,你就别用完不认呗!”
论厚脸皮这世上大抵没几个人能比得上严烺。瞧他这副坑蒙拐骗花言巧语进退自如的样子,能把白马非马说得头头是道。
沈屹原自认说不过他,掀开被子要下床,发现自己全身光溜溜什么都没穿。他脸皮没厚到在严烺面前遛鸟,裹住腰腹处,趴到床尾去勾扔在地上的浴巾。
那浴巾都是chao的没干,还沾了些谁的体ye。
“别捞了,脏的,我给你拿个新浴袍。还有你衣服都shi了穿不了,先穿我的吧。”严烺边说边起身往浴室走。他倒是一点不在乎自己全身赤裸,走得坦坦荡荡,像开屏的孔雀一样,自信又随意地秀着六块腹肌和健硕的身材。
昨晚到底是有多yIn乱?沈屹原心里呻yin道。他不是没喝醉过,也不是没有过性生活,他是从来不知道自己喝醉了能这么放荡,和张开腿迎客的没什么区别了。
严烺穿好浴袍出来,丢给沈屹原一件,又从衣帽间里拿了全新的内裤袜子,还有几件衬衫t恤和休闲裤。
“你自己挑吧。裤腰会有点大,我给你找根皮带,衣服可以凑合穿。”
他随手拿了条纪梵希的皮带。沈屹原估计衣服裤子应该也是奢侈品牌,没仔细看,挑了颜色最素的溜进了浴室。
浴室的洗衣篮里堆了脏衣服,沈屹原的内裤就挂在篮筐上,没眼看。走进淋浴间更惨,昨晚荒yIn无度的画面一帧帧在脑海里闪过,不连贯,但足够让薄脸皮的沈老师浑身充血,脸上烫得比洗澡水都热。
沈屹原在案发现场匆匆洗完澡,花了不到三分钟。洗完后他在浴室里搜了一圈,想找个袋子装自己的衣服,没找到,不得已只好走出来问严烺要。
严烺兜着浴巾从客房浴室出来,头发shi漉漉:“衣服洗完了给你送过去,或者你来拿也行。”
“不用,我自己拿去洗。”
严烺绕过他,拿起沈屹原挑剩下的衣服往身上套:“我怎么不放心呢?你说你要是赖账,我也没什么办法。留这几件衣服在这儿当人质,你还会回来要。”
……衣服当人质?什么乱七八糟的!沈屹原心底的尴尬羞赧被严烺的歪理邪说给冲淡了。不过几件衣服,大不了不要了。
“旧衣服,扔了也没事。”沈老师尽力装作风淡云轻。
那怎么行?
严烺叉着腰站他前面:“你要不来拿,我拿着衣服找上门去。”他衣服都没穿好,衬衫扣子就扣了两颗,shi发快垂落到眼睛上,表面上活脱脱一副浪荡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