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叁年挺好心,没提严烺的事,其他两人自然也不会问。康酉初心里是好奇的,但他问不出口。这一天爬山下来,沈屹原似乎对他并没有特殊的好感,一路说一路聊,对他和对其他两人没什么不同。不过想想刚才沈屹原对严烺的冷漠态度,康酉初又觉得自己可能有希望。他猜严烺应该是沈老师的追求者,没追上。对比之下,沈屹原显然更愿意给他机会。
正是黄昏时分,花坛边的路灯亮了起来,打在沈屹原脸上衬得那点绯红有些明显。可能是在床上滚过,今天的沈屹原看上去又和昨天不一样,倔强中透着几分柔软和隐晦的情欲。
餐厅离高尔夫球馆不远,沈屹原走了几分钟就到。进门前,他吁出一口气,让自己恢复冷静。严烺像个引火绳,一靠近他就能点燃沈屹原心里的小火焰——沈屹原很烦这一点,还得是眼不见心不烦。
饭点时间星巴克人不多,两人在玻璃幕墙的角落位置坐下。星巴克的位置在球馆和餐厅中间,从沈屹原的位置朝外望,能看到已经被白色灯光点亮的喷泉。两人刚才站的地方,现在正坐着一对情侣,面朝喷泉谈情说爱。
严奶奶急忙忙从厨房里出来,应道:“来了来了!”
严烺心里叹口气。合着沈家旁边没好人,怪不得沈屹原那么怒!
沈屹原那天下午带着严安华去看了眼科,情况不太好,医生让预约了周一的眼底oct和造影,说很可能是黄斑裂孔。如果确诊的话,要做微创玻璃体视网膜手术。
所以他为什么要答应他?他完全可以不答应,甚至赖掉酒醉后的offer,当做只是一场一夜情,然后回归各自原来的生活。到时候严烺或许会纠缠他,但他那么傲气的人,被拒绝个几次大概很快就会走了。
严烺慢了几步跟出去,突然问了句:“二爷爷,当年你是不是也帮忙搞定了沈家人?”
想通了这件事,康酉初又恢复了信心,用公筷给沈屹原夹了个狮子头,说是这家店的招牌菜,让他试试看。刚才爬山时康酉初也很主动,身上带了两瓶水,一瓶给了除钥匙手机啥都没带的沈屹原。那时苗叁年还打趣他特意给沈屹原带的。不过这次,苗叁年没打趣了,像是没看见一样,继续聊着昨天晚上的英超比赛。
严石洲明显怔了一下,身板僵硬。但他很快恢复常态,笑着迎上去对严石城说:“阿城,你来了。”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像命令更像诱哄。沈屹原掀起眼皮看着他。两人只有一拳之隔,沈屹原能看到他眼里自己的倒影,还有他眉头一条很淡的伤疤,说是六岁时撞到石头留下的。
其实都是空头凭证,就算有视频,他要是想赖掉昨天的话严烺也拿他没办法。至于严烺刚才说的保证就更扯淡了,没有约束力,做不到也不会有任何后果。
严石洲从回忆中醒过来,右手撑着桌面起身:“严老四前几年也没了,这事到底怎么样说不清。别在你爷爷面前提起,你心里知道就好。”他踩着嘎吱响的木地板往外走,跨过门槛迎接贵客。
可沈屹原的大脑和嘴巴似乎脱节了,明明想得很理智很全面,说出来的话却截然相反:“康酉初和我没关系。”他说完就后悔,甩开严烺的手,后退几步,望着左前方咕哝一句,“懒得和你扯。”踩着步伐快速走人。
祖宅的西侧后门传来敲门声,有人在喊:“是我!”严烺爷爷的声音。
严秉方接到电话时正在开会,简单聊了几句,就和沈屹原约好口就来,自己当真就吃亏了,心里又止不住泛开酸甜滋味,只说道:“谁倔你找谁去!”
苗叁年说要送沈屹原就是个借口。等那两人离开,他随手把沈屹原拉进隔壁的星巴克,问都没问给沈屹原点了杯他最常喝的拿铁,给自己点了杯冰美式。他感觉沈屹原和严总之间必然有个大瓜,需要先清醒一下。
怎么就那么诱人呢?!严烺上前拢住沈屹原:“我说了不会找其他人就不会找其他人,沈老师你能做到么?”
沈屹原能说出这句话已经是底线,再逼他他只会说不好听的。严烺轻轻笑了一声,没跟上去,目光一直停留在渐渐远行的黑色背影上。
爬山太耗体力,几个人都有些饿,这顿饭不到一小时就吃完。开车的那位家住城南,苗叁年让他送同住城南的康酉初回去,自己和沈屹原地铁回家。康酉初犹豫了下,说时间还早,他可以送沈老师回家。沈屹原有点犯困,打起精神说我又不是十几岁小孩,不需要人送,各回各家吧。
沈屹原有个远亲表哥在二院当神经外科医生,当初也是在万海上学,两人平时断断续续有联系。沈屹原一般不愿意麻烦别人,带他妈看病时也没让人走关系。只是眼下情况听着有些严重,他想了想还是给人打了个电话咨询意见。
和沈康军都是纺织机械厂的,当初厂子倒闭前,沈康军去举报过严老四,说他暗中倒卖厂子里的设备。后来厂子倒闭这事不了了之,严老四算是和他结下梁子了。”
“说吧,你和小
“原儿,这里。”苗叁年坐在窗边挥手叫他。沈屹原疾步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