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叁年浪费半小时也没从沈屹原嘴里问出什么来。沈屹原咬定自己只是小时候和严烺偶尔玩过两次,后来十几年没联系,算不上有什么关系。苗叁年有些不太信。要不是认识沈屹原初恋男友,他甚至怀疑小严总是他前男友,分手了还纠缠的那种。毕竟那天他亲眼看到小严总主动贴上,被沈屹原给赤裸裸无视了。
苗叁年是去沈屹原家串门时,说出了自己这番猜想。沈屹原对他的脑洞很无语,指着卫生间门,让他进去好好冲洗下脑袋清醒清醒。
苗叁年嘿嘿笑了几声,自己也觉得不可能。他后来又吹起了严烺,说小严总挺厉害。前几天严海chao,就是他二叔,带着儿子气势汹汹冲进来,质问为什么要砍美国公司那边的预算,不到10分钟就被小严总扫地出门。美国公司一直都是严海chao和他儿子在管,年年亏损上亿美元。之前老严总都没动,小严总一上台就出手了。
沈屹原自顾自收拾沙发,听得左耳进右耳出。等他收拾完沙发茶几,苗叁年还在吧嗒吧嗒地讲严烺,他扔了个靠垫过去,直接让他闭嘴。
沈屹原现在对严烺就四个字:敬而远之。不想见也不想听。
可惜他这样想,有人不这样想。
大约两周后,徐主任打了个电话给沈屹原,说年底公司项目总结,领导层对他们做的这块提出了点意见,希望沈老师能亲自过来开会沟通下。
沈屹原口头应下来,挂下电话就问葛深:“誉信的项目出了什么问题?”
葛深一脸迷茫:“没问题啊!我前几天催陈工给数据,他说最晚这周给,后来就没联系了。”
誉信项目总共才50万经费,难度也不大,葛深完全搞得定。沈屹原皱着眉:“徐主任说是有点意见,让我们周五下午去开个会,你这两天准备准备。”
葛深应了声“好”。他最近在赶一篇小论文,时间不多,但不敢抱怨什么。他手头现在就两个项目,工作量已经算轻了。想当初他读研二,沈屹原博二,他亲眼看着师兄一人扛一个纵向三个横向,一年还能发三篇sci一区,简直不是正常人。
沈屹原的“非正常人”状态其实都靠拼出来的。他周四晚上写论文写到半夜两点多,意见回来了,要大修,总共有20多条,问什么时候有空和他讨论下。严烺和他定了晚上。
文柏走后,严烺没再继续说话。两人进了食堂。严烺没有饭卡,自然只能“蹭”沈屹原的。他也不拘束,拿着餐盘跟在沈屹原身边,学着他点。
沈屹原点西葫芦炒蛋,严烺点西葫芦炒蛋,沈屹原点红烧小排,严烺点红烧小排,沈屹原点糖醋鱼……严烺点糖醋里脊,他是不吃河鱼的。
点完找了个角落坐下。两人各自低着头吃饭。严烺瞄了几眼沈屹原,心想这可真是吃饭了,肚子喂饱,话没半句。
他觉得自己不能被沈老师牵着走。
“后天晚上有空吗?我回请你。”严烺问。他盘子里只剩下软塌塌的西葫芦,尝了一口就不想吃。
“不用,食堂一顿饭而已。”
严烺靠在塑料椅背上,手指点着桌面。沈屹原在喝汤。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严烺问。
沈屹原随口应了声“嗯”。
“我是不是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严烺的目光紧紧盯着沈屹原不放。
沈屹原不动声色:“想多了。”
严烺冷哼一声:“那你为什么没给过好脸色?我没犯着过你吧?”
直率到咄咄逼人。
沈屹原小时候不知道怎么应付那样霸道的严烺,长大了依然不知道。他选择不说话,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你这意思我犯着过你?别告诉我小时候弄死你螃蟹那点芝麻大的事你还记恨在心。我记得,最后一次离开给你留了手机号码和qq号,你当初还联系过我,我们俩没什么大仇大恨吧?”再后来严烺出国读高中,有了时差,时间距离一长,自然而然断了联系。
又不止沈屹原一个,好多小时候的同学朋友都这样“失联”了。别人重新见到,可没像沈屹原那样当做不认识。
沈屹原被他搞得不耐烦,硬生生说:“严总和我现在是两个世界的人,不需要交集。”强行避开了问题。
他气严烺也气,冷笑道:“沈老师知识分子风骨清高,看不上我这铜臭味。”
“你要这么想随你。”沈屹原端起餐盘要走。
严烺单手横在隔壁塑料椅背上,端着下巴,紧盯沈屹原:“我和你的交集不超过严家祖宅,要有什么事也只会是那儿发生的事。正好我下周要回去,你不说,我自然有的是人可以问。”
沈屹原猛地抬起头,问道:“你回去干什么?”
“当然是去参加祭祖仪式。”
什么祭祖仪式?沈屹原根本没听说过。他一脸茫然。
严烺看出来了,挑眉问:“这么大的事你不知道?”可真是怪了。沈屹原他妈同是严家人,算起来是和严烺隔了六七代的远房亲戚。严老爷子今年心血来ch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