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了晋王平反，排除万难，宁可冒着生命危险也要一个公正，皇帝怎么可能为了你推翻旧案，岂不是让他指责先帝是非不分，污蔑贤臣，让皇室蒙羞。那些曾经诬陷晋王的人更不可能让这件事大白天下。”
男人审视他的目光充满了探究和防备，“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出来的？”如果沈长留是因为出卖消息而活下来……
他宛如被当街扒光了衣服，一丝不挂地供人品头论足，羞耻得快要晕过去。
沈长留质问，“你口口声声说他骗我，那他骗我什么？！费尽心思设这样的局。”
“你几乎丢了半条命，好在最终的结果是好的，不过就在你承爵的那一天，突然爆出你身份存疑之事，闹得沸沸扬扬，我不信你是那样的人，特意去你府中探望，我发现……”说到这里男人有些欲言又止。
他当时被皇帝藏在密室的囚牢里，如果真的有人找过他，找不到也实属正常。
“那时你与皇帝好得非比寻常，甚是亲近，旁人都说些风言风语，只是后来不知怎的，你二人起了隔阂，我也是从那时候才有机会结交你。”
男人缓和了语气:“我道你是为了什么，原来是为了这个，你就是裴钰章啊，那些无稽之谈。”
男人顿时沉默，仿佛难以启齿。
“你为何那么说？你是不是听皇帝说了什么！”他反应过来，“你质疑我？！”
“那你告诉我，我是谁。”沈长留质问他，“你敢说你对我说的那些，绝无虚言？”
他疑心沈长留背叛了他。
“没了？”沈长留很冷静。
沈长留冷道，“说不出来，还是没找好借口？”
男人摇摇头，犹豫道，“他应是要强迫你，你不愿意，所以才起争执。”
沈长留听到这里心下一震，松了口气的同时也紧张起来。
然而，对方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你听说了什么?＂
“我原想着那些事情你忘了也就忘了，不说来污你耳朵，毕竟不是什么好事，结果你如今还重蹈覆辙。”
沈长留笑了下，带着几分自嘲和讥讽，“我一直那么信任你，可你对我又有几分真？”
“发现什么？”沈长留极力稳定自己的心态。
“他、他对你心怀不轨！”
“那你如何确定我就是沈长留？”沈长留直接抓重点。
“你就是裴钰章，我骗你做甚？至于你听见的那些谣言，不过是皇帝迷惑你的手段，他只手遮天，想要骗你罢了。”
那他还有什么脸面做人，又该怎么面对家中妻女。
“那段时间你就像在刀尖上行走，随时都会没命，皇帝也对你施压……”
“我发现你与皇帝在争执，当时离得远，说了什么我也听不清，只知你二人关系非比寻常。”男人脸色复杂。
“你为了一个跟你有着血海深仇的人来质疑我！”
他因自己的小人之心对同伴生出愧疚，然而这种愧疚在下一刻淡然无存。
但他的确无法面对那谴责的目光。
沈长留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缓缓地说道
“我与你相交时间不短，却也不长，在认识你之前就曾听闻你与皇帝一同长大，感情深厚，情同手足，后来更有患难之交。”
沈长留几乎摇摇欲坠，苍白着脸，几乎不敢再听。恐又添一桩谄媚向主，卖身上位的污名。
“你告诉我，我究竟是谁。”
沈长留沉默不语。
男人摇头，“你活下来我很高兴，但你为什么还能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这里，甚至做了官，你让我怎么想？”
沈长留浑身一震，脸色聚变，艰涩道，“你说什么？”
着实怨不得人。
男人冷笑，“换人
沈长留不禁怀疑，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真心对待自己，还是只是一场精心策划的伪装。
要他怎么能不怀恨在心。
男人听他那么问，连忙道，“我自寻过你，可皇宫又不是能来去自如的地方，实在不知你的下落。我倒是奇怪，你是怎么出来的？”还安然无恙，官居高位。
他自失忆后，是这个人！＂
“那时你在朝中举步艰难，皇帝明知你困境也袖手旁观。”
和那个人有这样的过去，也并非什么好事。
男人脸色微变，“你这是什么话！自你失忆后，我何时不以诚待你！”
他表现得不可置信，愤怒又震惊，还有几分被怀疑的受伤。
难道……那些事都流传到了外边吗？
沈长留面无表情，“我应当死在皇宫，对你们的存在，死守不言对吗。”
“我听说了一些关于我身份的传言，我不是真正的裴钰章，是偷窃别人身份，李代桃僵的小人。”
沈长留心里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破灭，“你是不是觉得我蠢，还像当初那样好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