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伏在床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男人只好顺着少年的背,轻声安慰,”人是寿终正寝的,走的并不痛苦,你也不要太伤心了,生死有命,这亦不是你我能左右的事。“
“那山林哥哥…”
无关情色,只是爱抚还有安慰。
终于在月上树梢的时候,小樵夫回到了茅草屋。
爷爷的离去,仿佛也带走了小冷的生气,少年泪痕未干的脸露出茫然的表情,“爷爷走了,我以后真的只有一个人了,我该怎么办啊。”
眼看少年的脸色越来越不对劲,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又要掉泪,阚山林实在是怕了,他抬手托着少年的脸颊,低头亲吻少年湿润的眼角、脸颊最后是嘴唇。
“我的好冷儿,我是真喜欢你,别哭了,再哭我心都要碎了。青云宗如今要为曾凌云突破元婴办庆宴,正是盘查最为严厉的当口,万不可能放闲杂人等进入宗门的。你莫要难为你山林哥,也莫要自讨苦吃,听话一点,好吗?”
可惜,一切都是徒劳,都是枉然。
牵扯到自身职务,男人不敢有半点隐瞒,他将小冷真实的情况都交代给了郑皓云,包括少年并非家弟,实为山中樵夫的孙儿。
他想抓住一点什么,所以他找了大夫,无法,又攥着玉铃铛,去找了那个欺负过他的恶人,也是他唯一认识的真人。
阚山林不知道小冷的真实想法,只是看人不再一幅行将就木的样子,也就渐渐放了心,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屋子,回去山门继续做他该做的事。
只是他左等右等,从正阳当空等到斜阳靠山,都没等到人,一开始美丽的心情,也逐渐阴沉。
不得不承认,即便这少年再怎么可心,也终是庸人一个,喜欢做一些不切实际的白日梦。
阚山林很是受用,重重的“嗯”了一声。
真情还是假意,小冷已经不想计较了,他此时是真的厌烦阚山林的举动,虽然阚山林并没有做更过分的事,但当那躯体如山般压覆在他身上,那热烘烘的体味侵入他鼻腔的时候,难免会让他想起那个傍晚,被面前这人肆意玩弄的痛苦。
其实他隐约感觉的到爷爷是天命将至,可一旦想到自己即将孤苦伶仃,那种无边的孤独与决然的悲怆就包围了他,让他惶恐、害怕、喘不上气。
“既然如此,你就随他去看看吧,山门这边我自会帮你寻替代,只是,切勿耽搁太久。“
他想,连最为跟他摆谱的倌馆头牌,都没叫他这么等过,这小樵夫究竟是做什么去了,竟然连家都不顾,是不想回来了吗?!
小冷哭了一阵,稍微缓和了一些,但再次看到床上僵硬的躯体,他仍旧控制不住泪水的流落。
***
“少宗主,樵夫老冷常年为我宗送柴,我亦与之有面缘,故而他孙儿会求到这山门找我。“
男人如蒙大赦,声声感激,然后带着少年转眼就消失在山路尽头。
凌云大典一过,阚山林就迫不及待地奔向山腰那间茅草屋。
“山林哥哥?”
推门而入的时候,最先看到的是屋子里正当中的楠木桌,以及一桌见都没见过的美食,小冷愣了,恍惚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揉了好几下眼睛。
“那不是你能去的地方,小冷,这些时日你先乖一些,等大典结束之后,我会常来看你的。“
茅草屋还是几日前的样子,只是屋内并没有人影。
小冷的脸色顿时青白交接,似是不敢相信阚山林哄着他喊了哥哥之后,就立马翻脸不认,仔细想想,到底是那个罔顾他意愿欺辱他的恶人,是他自己不该因为几句话就昏了头脑。
阚山林想着或许小冷是去山里砍柴了,趁着人还没回来,他拿出了储物袋中各色琳琅物什,装点这破败的小屋子,最后在新摆的楠木桌上放满了秀色点心与精致小食。
只是两人紧赶慢赶,终究还是晚了一步,老冷已经走了,连孙儿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上。
“我能跟你去青云宗,和你一起住大房子吗?”
下意识的,男人皱了下眉头,不想这让郑皓云升起寻根究底的意思来,稍走几步就来到两人身边,”可是有什么难题,不妨说出来。“
男人见不得少年死气沉沉,话也就这么说了出来,“没有爷爷,还有我呢,我是家中老小,总想要个弟弟,不如你认我做哥,以后我来照顾你好不好?我全名阚山林,你就喊我山林哥吧。“
所以他由着那股劲儿,狠力推搡了一下阚山林,“你走!你走!”
阚山林愣住了,或许他真未曾料到这少年会这么蹬鼻子上脸,他原本的打算,是少年仍旧做着樵夫,而他会在少年上山送柴的时候多照应一些,也会在闲暇的时候,多来山中的茅草屋看望少年,顺便云雨一番。
少年闷闷不说话,但哀戚的神色淡了很多。
那日,天晴日丽,清风徐徐,一如阚山林的心情。
阚山林就在这时冷眼打量着小冷,几日不见,少年好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