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照看着笼罩在落日下的繁茂森林，太阳一下山，就能听见各种不知名怪鸟的啼鸣。
电话很快接通，沈秋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哥，你这些天都去哪了？我听腾海哥说你去了苑氏集团的一个什么实验，可什么实验需要彻底与外界断绝联系那么久啊？你现在还好吗？”他的声音听起来都要哭了。
沈照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可结实的胸膛仍不住地上下起伏。他沉默着接受了对方那温言软语的威胁，再次看了眼卡里的余额，内心反复挣扎，终于还是选择先给弟弟打个电话。
沈照捏紧手机，警惕地打量着苑同云，“你是说手机还要没收吗？”
沈秋还要说话，沈照一狠心挂断，随后愣愣地看着熄灭的屏幕。
“你想说什么？！”
沈照有些狼狈地笑了笑，“不好意思，腿坐麻了。”
他兴致缺缺地把玻璃瓶塞回了口袋，也许哪天想吃糖了也说不定。他这样安慰自己。
“沈先生应该知道，有时候法律保护的并不一定是弱势方。”
“你怎么知道小秋……”沈照心中一惊，咬牙道，“现在是法制社会，苑先生应该了解吧？”
对了，沧泽也是这次被选中的实验者，应该和自己一样有一堆问题要问苑同云吧。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见沈照有发怒的迹象，苑同云才眯眼笑笑道：“不过沈先生请放心，我们苑氏集团一向遵纪守法，只要你积极配合我们的实验，我们承诺你的事情每一件都可以做到哦。”
真是没礼貌的家伙。沈照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脸上皮笑肉不笑，“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了。”
“这是实验的工资，往后每个月都有，”沈照打断了弟弟，他担心自己会无法应对对方的质疑，忙找借口想快点结束通话，“啊，哥哥还要忙，下次再打给你吧。你在学校遇到什么事就找腾海，要好好念书，知道吗？”
“沈先生不必太担心小秋，我每个星期都会来这里一趟，自然会有足够的时间让你跟小秋通电话的。”
「唔……」
山间的夜来得很快，没了手机这类电子设备打发时间，沈照早早就感觉困了。他快速洗了个澡，把房间内的门窗全部检查了一遍后，躺到床上不一会就睡着了。
沈照似乎发出了一声呻吟。之所以说是“似乎”，是因为那本该从他喉咙里发出的声音，混沌间又放佛只是睡梦中的错觉。
苑同云正欲作答，沧泽却先开了口：“我和他还有话要谈，你可以先出去吗？”他的声音懒散又冰凉，听不出喜怒。
“那么沈先生还有什么其他想问的吗？”
——沈照本以为那个冷冰冰的东西是自己的手机。
个好孩子。”
沈照懒得再跟苑同云掰扯，索性朝对方点头示意自己出去，苑同云只是优雅地伸手，做了个请便的动作。
“即便如此，法律也没有规定不可以有传说嘛。”苑同云笑眯眯地开着玩笑，“大家不还都以龙的传人自居吗？”
真要说的话，在这个奇怪的宅子里发生鬼压床这种事，似乎
沈照睡得并不安稳，半梦半醒间，总觉得有人在看他。他动了动手指，身体宛如被打上了千斤重的钢筋，动弹不得，眼皮更是不听使唤，怎么都睁不开。
“可是哥——”
沈照垂下眼皮，看着杯内淡青色的茶汤，没有说话。
会客厅的推拉门毫无预兆地在这时被打开，沈照回过头，便见到了身穿白色长袍的沧泽。
耳畔听不见一点声响，连呼吸声也消失了。沈照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但砰砰直跳的心脏又不像是一时半会就会失去活力的样子。
朦胧中沈照感到脸上拂过一阵痒意，像是被某种长长的细线扫过。他打了个寒颤，随即感觉有一只冰凉的手压在了他的小腹上。
沈照心里一酸，看了眼坐在旁边喝茶的苑同云，吸了口气才开口：“小秋你别担心，哥哥没什么事。”
苑同云和沧泽在会客室一待就是一下午，沈照几次路过尝试偷听，却都没有听见动静，只好悻悻走开，无所事事地在屋子里晃了几圈。
——鬼压床吗？
沈照站起身，但是也许是起身的动作太大，整个人都撞到了桌子上，他朝前一个趔趄，一头栽到了苑同云的肩膀上。
“真的吗？”沈秋似乎不太相信，压低了声音道，“你给我的卡里突然多了好多钱，这到底是——”
他将门带上，从口袋掏出刚刚在苑同云公文包里顺来的东西。是个长方形的玻璃瓶，里面装着看上去是软糖的东西。
苑同云只是一脸不置可否的微笑，空气里却满是不容置喙的压迫感。沈照不情不愿地把手机递给了对方，眼睁睁看着苑同云把那部手机随意地扔进了公文包中。
院子外苑同云的车不见了，是被司机开走了吗？
苑同云飞速皱了皱眉，但还是礼貌地扶起了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