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好吧,”沈照心里觉得失望,又问,“你知道怎么从这里离开吗?”
“不知道。”
“那你知道回苑氏集团大楼的路怎么走吗?”
“不知道。”
“这个呢?”沈照戳了戳碗里的菜,“这些东西是谁送过来的?”
沧泽还是摇头。
“那你究竟知道什么啊?!”沈照有些气急败坏。
沧泽神容优雅地擦了擦嘴,缓缓道:“我知道我知道的事情。”
沈照满心烦闷地把碗里的饭吃完,留下句“你洗碗”,就气冲冲转身走了。
夜里,沈照一闭上眼睛就会不自觉想起昨天晚上看见的那个黑影,怎么都睡不着,于是索性起床坐到窗边,等着那黑影再度出现,却不知怎么的靠在墙上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只觉得耳畔刮来一阵强风,沈照睁开眼睛,窗外的天空上又闪过一道长长的影子。
“是它!”沈照一下子精神了起来,从椅子上窜下,可打开房门时那影子已经消失得毫无踪迹了。
一夜无眠。
天亮后,沈照顶着重重的黑眼圈做了顿早饭,饭刚好,沧泽就掐着点出现在了厨房里。
沈照没有心情跟他打招呼,装好饭自顾自吃了起来。
沧泽自然也不会主动开口,给自己盛了碗汤,慢条斯理地用瓷汤勺一口一口地喝着。
两人默不作声地把早饭吃完,沈照和昨天一样放下筷子,冲沧泽说:“我吃完了,你洗碗。”
沧泽也不知道听没听到,依然不疾不徐地喝着碗里的汤。沈照没忍住,还是问了一句:“你昨晚……真的没听见动静?”
沧泽轻轻把碗放下,牛头不对马嘴地开口:“我还以为你终于懂了什么叫「食不言,寝不语」。”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维持了多少天,沈照每天晚上都能听见奇怪的风声,可地排布在沧泽的肩头,并一直延伸到了手臂内侧。沧泽的肤色比常人要白上许多,极薄的皮肤下,青紫色的筋脉清晰可见,脉络与红痕交错,密密麻麻,格外可怖。
沧泽猛地把衣襟合上,满脸煞白。
“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沈照明明记得前几天还都是漂亮的鳞片。
“你都看见了?”沧泽一向四平八稳的声音听起来在发颤。
沈照觉得莫名其妙,但见沧泽这副模样,一时也紧张起来,“前几天不是把你从森林里抗……不是,抱回来,给你擦身体的时候看见了一点点。怎么了?突然神经兮——”
“出去!”
“啊?”
“我让你出去!”沧泽抬眼恶狠狠瞪着沈照,沈照满头雾水,“什么啊?”
沧泽伸手不容分说地把沈照往外推。
“喂、喂喂——你干什么?!”
沈照不明不白被赶出了房间,还想回身一探究竟,面前的门就“嘭”地一声被甩在脸上。
“什么人啊!!”沈照磨着牙,越想越气,对着紧闭的门扉怒骂,“你这条怪龙,前言不搭后语的,神经病!大白痴!——早点死了拉倒!!”
他胡乱地骂了几句,又觉得索然无味。
“开门!听见没有!”他重重拍了几下屋门,里面无人回应。
一阵风吹了过来,带着些微的寒意。沈照抬头看了眼院子里开始泛黄的树叶,才惊觉夏天似乎早已经过去。
上次苑同云来已经是多久之前的事了?没有了手机和电脑,他甚至不知道今天具体是几月几号。
枯叶飘飘荡荡落了下来,沈照伸手接住。枯死的叶片了无生气,又因为这几天的连绵阴雨,握在手里湿漉漉的。
沧泽会死吗?
他想起了苑同云的话——「因为龙要死了」。
沧泽的伤势与这句话有关吗?
沈照脑内一片茫然,如果沧泽死了,那是不是就意味着自己可以提前回去了?
他不禁握紧了掌心。枯叶被他捏出破碎的声音,只一松手,就飘散在了风中。
自那天后,沈照就再也没有见到过沧泽的身影。
他赌气憋了几天,最终还是忍不住跑去了沧泽门前,侧耳听屋内的动静。
屋子里静悄悄的,沈照此地无银地左右张望了一下,试着推了推门,屋门轻而易举地被推开。
房间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花香,连日的雨让屋内的光线格外昏暗。
他蹑手蹑脚走进房间,床上蜷缩着一个人影,走近一看才发现沧泽正紧紧裹着被子,连脑袋都没露出来。
喂,就算是龙,这么睡觉也会被闷死的吧。
沈照轻轻捏起被子一角,缓缓向上掀开。微弱的光线下,一双浅色的眼睛正幽幽望向他。
“哇啊啊啊啊啊啊——!!”沈照吓得往后摔了一跤,他人高马大,一屁股坐在地上,连茶几上的花瓶都震了几震。
“吵死了。”沧泽坐起身,把被子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