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郑絮哥?”
这是在哪。
——“去去去。就算我这辈子跟富贵无缘,我也一定不会让你就这么在你那个破工位上干一辈子!你等着”
穿着山寨的小香风,脖子上手腕上带满了珍珠或者宝石的装饰,接近五十的女人愣是从脸上看不到一丁点细纹,就连发丝也一根根熨烫得完美服帖。
妈的。怎么偏偏是这种事。
——“你好,我是陈晚弦。你哥去缴费了,我先替他来看看你。”
——“他说他怕黑,不敢一个人住。”
落了句:”还不进来,难道还要病人出去迎接你?“
下一瞬郑鹭转回头,两人对上视线。
郑鹭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眼睛被晃眼的白给刺痛,想伸左臂挡挡光却发现左手还挂着点滴。
此时他的眉头还不是一直紧锁的,唇角也是自然的弧度。
——“?”
上一世。陈晚弦握着方向盘,郑絮坐在副驾驶。讨人嫌的小鬼郑鹭坐在后座。
可惜他不爱他。但陈晚弦是他的。连生命也是。
两人眼神交换。
——“妈!您死心吧。家里没钱让您挥霍了!!!明明就是个普通人的命为什么非要攀上富豪您才死心呢?”
——”我说美女护士小姐,我真的不是这个病人的家属,我就是陪着我朋友来的,顶多就算个司机"
陈晚弦还没回神,猛地被电话里郑絮的声音吓了一哆嗦。
——“在想我一个人该怎么处理这小孩。”
——“”
郑鹭是中意混血。但并不具备典型的混血特征,头发是浓密卷曲的纯黑色,瞳孔也是亚洲人的纯黑。只有五官具备欧洲人的深邃感。
再次接到郑絮的电话,是三天后的事情了。
郑鹭浓而卷曲的黑发微微遮住了他眼里的冷漠和敌意。
陈晚弦被直白地盯着有些不好意思,先开口。
郑鹭的嘴干涩得起皮,喉咙也沙哑。
他母亲的形象与陈晚弦的印象重合。
郑鹭有些狼狈地站在玄关,看着他的脸情
——”这好办,你去找人事批假就行了,哥你怎么方便怎么来。“
——“下半个月我有点私事要请事假。”
陈晚弦被盯得发毛,下意识怀疑郑鹭的头是不是摔坏了,嫌弃地拖着椅子向后坐。
郑鹭知道陈晚弦爱自己。
郑絮的语气变得有些吞吐。
他看着他,眼里全然找不到第一次相见的防备和梳理,反而流转着一种暧昧。
——“还有一件事我知道这很不合理也很麻烦你能帮我照顾郑鹭半个月么?”
——”你说。“
陈晚弦坐在靠近床的椅子上。郑鹭的目光始终死死地贪婪地黏在陈晚弦身边,想揣摩他每一个细微的动作。
——“你的公寓呢?他怎么不住你的公寓?”
陈晚弦嘴角抽了抽摆了摆手:“不是我不是"
——“陈晚弦”
趁着红绿灯陈晚弦偏头看了愁容满面的他一眼。
——“其实不会很麻烦的,我跟隔壁学校的校长谈好了,让郑鹭先去借读一阵子,你早中午饭都不用操心的,只要让他有个地方住就行了。“
这个几乎已经模糊在他记忆里的,少年气的郑鹭。
郑鹭笑了笑,线条硬朗的脸上有些违和地凹进去浅浅的两个酒窝。
不管多抵触抗拒,这是他重生后第一次见到郑鹭。
陈晚弦经过医院一楼转去车库开车时偶然听到郑絮和他母亲的争吵。
他被他哥打了一拳,然后倒在公寓的楼道里。
陈晚弦不死心地辩解着。
看到病人清醒了且坐直了身子,护士直接给陈晚弦翻了个白眼,娴熟地开始换下打完的点滴,大致检查了一下病人,转身嘱咐了一句多注意身体后重重擦着他的肩就走了。
——“坐那么远干什么,你很讨厌我?“
——“嗯。”
陈晚弦心怀怨恨地看着这个比自己高半头的洋人拖着行李箱走进了公寓。
陈晚弦闻声抬头看了眼前视镜。车后座的人撑着脸看着窗外,侧脸曲线立体,明明离他只有不到1米的距离,看上去却像带着个玻璃套子,隔绝了所有人。
陈晚弦被撞了个趔趄,下意识也想跟着遛走,脚步还没迈出去,只觉得背后快被灼灼的视线盯穿了出个大洞,不情不愿地转身。
陈晚弦没再听下去,叹了口气把车开出车库离开了医院。
陈晚弦听得云里雾里,但还是先让身边的秘书离开,站在落地窗前,把手机放在耳旁。
听见门把手转动的转轴声,他挣扎着直起身,扭头却发现了他。
——“陈总,你以前认识我弟吗?怎么他非要跟你算了,晚弦,我能以私人的名义拜托你一件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