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白不吃香菜,这事阮稚知道。
毕竟她也不吃。
但她实在气不过江屿白诓自己给他当专属贴身小助理这茬儿,买完馄饨后故意放了六大勺香菜和六大勺辣椒油,主打个六六大顺。
江屿白:“……”
阮稚笑眯眯望他:“你慢慢吃,我不着急。”
她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本漫画书,优哉游哉翻阅起来。
江屿白叹了声,伸手抽走她手里的漫画。
“哎!你干嘛——”阮稚伸手要够。
江屿白把书合上,扔到自己背包里:“你来图书馆看漫画书?”
“漫画书怎么了?”阮稚不乐意了,“古人云‘书中自有黄金屋’,你怎么知道古人说的‘书’就不包含漫画书了?”
“古人有漫画书?”
“咳。”阮稚一本正经,“有啊,春/宫/图也是漫画书的一种。”
江屿白:“……”
他抿了下唇角,问:“作业写完了?”
阮稚:“……”
见她扭扭捏捏的样子,江屿白明白了大概。他无奈地叹了声,从书包里抽出两本书扔到阮稚面前:“我以为你至少带作业过来。”
阮稚低头,看了眼她面前两本书。
一本高数,一本大物。都是大一的书。
她疑惑抬头,江屿白对她道:“你们高数也是张知勇教的吧?他喜欢出书上的课后习题,你照着我答案看一遍,顺便把我红笔标出来的重点都再看一遍,有不会的问我。大物没法帮你了,不过我把典型例题都标出来了,你照着看一遍回去作业应该差不多。其他有不会的随时再问我吧。”
“咳,”阮稚清清嗓子,望向他,“所以……你把我叫出来是想帮我写作业?”
“不然呢?”江屿白怨念地看着她,“难道是把你叫出来给我送一碗‘红红绿绿’的馄饨?”
阮稚讪讪,有点不好意思。
江屿白又怨念地扫她一眼:“写完再看你的‘春/宫/图’。”
阮稚:“……”
之后两人谁也没理谁,江屿白苦逼地挑着碗里的香菜,挑了半个多小时。
阮稚照着他给的答题思路把高数书上的课后例题全部梳理一遍,又背着答案自己重新做了一遍。
江屿白的解题步骤写得很详细,甚至每道题旁边都会标注公式的出处,以及一些答题思路的详细解释,并且举一反三,在旁边记下相似题型。
这些显然不是给他自己看的,也不是才写下的,是他在做题时候就写好的内容。
明显是给她准备的。
阮稚作业一直是江屿白辅导的,她大概哪里能明白,哪里看不懂以江屿白对她了解的程度能猜出来七八分。他仔细写思路的地方基本都是阮稚的学习难点。
阮稚突然有些羞愧。
她以为江屿白大晚上把她叫来图书馆送饭,就是为了折腾她玩的。没想到是为了帮她写作业。
自己好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江屿白挑了半天香菜,里面碎沫太多,实在挑不完,他最后只能拣三只没被香菜污染的馄饨勉强果腹。
从图书馆出来,阮稚将那碗已经凉了的馄饨扔进垃圾桶。
她心中默默向馄饨表达了歉意,以后绝对好好珍惜它们的同伴,一只都不落地吃掉。
回宿舍的路上,江屿白要去超市买面包吃。
阮稚见他可怜兮兮的,嗫嚅半天,道:“那个……我请你吃夜宵吧。”
江屿白怔了怔,问:“真的?”
阮稚点点头。
她握着挎包的肩带,有点不好意思:“谢谢你,今天帮我把作业搞完。”
“小意思。”江屿白也是个给点阳光就灿烂的,咧嘴一笑,“走吧,吃夜宵去。”
这个时间,只有学校外的小吃摊还开着。
两人逛了一圈,最后还是选了前两天那家烧烤。
江屿白似乎经常来这家,和老板老板娘都混熟了。
看他难得和一个妹子单独来,老板娘揶揄他:“哟,小江谈恋爱了?”
“没有,朋友。”江屿白笑着解释。
老板娘道:“这么漂亮,赶快变成女朋友呀。”
江屿白笑了笑,没吱声。
阮稚也听到了,但假装没听到。
她在心底“呸”了声,就江屿白这狗里狗气的模样,谁给他当女朋友谁倒霉。
她才不要找他这样的,怎么也得找个温柔体贴对她好的知心大哥哥。
江屿白很快点好了夜宵。
他点的东西不多,阮稚晚上吃过东西,不饿,就陪他吃一点。
吃了串鸡翅,阮稚基本吃不下其他东西了。
她便托着腮,看江屿白一个人吃东西。
江屿白家里教养很好。他吃东西从不狼吞虎咽,即使饿得不行,他也是慢条斯理、斯斯文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