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新月听完,面上震惊,久久回不过神来。
付家人自然也是。
谁能想到,他们日日疼爱的小女儿,竟然是余家的真千金!
反倒是那位高高在上的余秋桐,那天还特意将付新月叫来庄子上,赏了她一支簪子的余秋桐,才是付家真正的女儿。
“所以……”
好一会儿,付大哥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哀切道:
“所以余小……那位知道自己的身世了,知道我们是她的亲人,还是放了这把火,就是为了瞒住自己的身世?”
虽是问句,虽然,此时房间内没有人回答,可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
就是这样。
付家人:!!!!
付家人虽地位卑微,可也是果敢的性子,要不然也不能养出付新月来。她上辈子筹谋几年,还敢独自去敲登闻鼓,跟当年已是贵妇人的余秋桐叫板,这可不是一般的有脾气。
果然。
“爹,我想去告她!”
付大哥伤心了一会儿,脸上神色骤然一变,恨道:
“付家可没有对不起她,若不是恩公,咱们就白白死了,可凭什么?”
“我要去告她,小妹,你怎么说?”
陡然这么大的变故,付新月还不是今后那千锤百炼过的性子,尚还有些茫然。
倒是付老汉沉思一会儿,知道德义等人没有欺瞒他们的必要,点了点头。
“是该如此。”
“我是舍不得小月儿,可跟着付家这些年,你已是吃尽了苦头。既然另有身份,那该是你的,就得拿回来……”
不等他说完,付新月便反应过来,哭道:“不苦,女儿这些年过得一点也不哭……”
付老汉闻言一声叹息,多年的感情,他自然也舍不得这个女儿,可更不能耽误她。
便闭了闭眼,道:
“去吧。”
有侯府帮忙,这一世付新月想要状告余秋桐,还是很容易的。
于是,大火过后没两天,在余秋桐以为事情过了,琢磨着要不要再写个帖子,去侯府套套近乎的时候,京兆尹突然接到了一张状纸。
有一农女状告余家,罪名有二:
一是状告余家的姨娘,告她当年恶意交换婴儿,致使农女流落在外,身世不明将近十五年;
二是状告余家的大小姐余秋桐,在知晓身份之后,竟一不做二不休,一把火想要烧死农女和她的亲生父母,其心肠狠毒程度,实在令人发指。
可能是最近刺激多了的缘故,京兆尹乍然收到这张民告官的状纸,还涉及到这样的隐私,竟然很坦然的接受了。
京兆尹:“……”
经过科举的事,他也算看明白了。他这个位置,越是怕事越是坐不稳,反倒凡事秉公之法,还能得个大青天的赞誉,也更让皇帝放心。
因而这会儿,简单一思索,京兆尹便吩咐开堂公审,并命人去了一趟余府。
而这一去,就像是一滴水投到了油锅里,可算是把余家炸开了锅。
余秋桐疑似不是亲生的!
她还想害了真正的余小姐!
那付庄头的死根本不是意外!
所有人:!!!!
无论哪一件,都足够劲爆,先不说其他人什么反应,余秋桐都要吓坏了。
怎么会……
她明明都将人弄死了,那付新月怎会还活着。
然而现实并不给她难受的时间,衙役已经上门,且态度还十分强势。
这也就算了。
余秋桐还想拿自己是官家小姐不宜上堂说事,可余夫人这辈子就得了一个女儿,膝下的男孩儿还是抱养的,她又不是糊涂虫,不会因为面子便不顾亲疏。因而得知有这个内情在,那脸黑的如同锅底一般,不待余秋桐多说,直接便答应下来,甚至她自己也要一同前往。
余秋桐毫不怀疑,一旦证实付新月是她的亲生女儿,而自己差点害了付新月,余夫人能生生把自己活撕了。
而见到余夫人这般情状,余秋桐不免后悔了。
她若是没有出昏招,害了那付新月,母亲必定不是这般态度。甚至哪怕身世曝光,她看在过往的情分上,肯定也会给自己一份体面。
可现在……便是后悔也晚了。
余秋桐便这样,被衙役客客气气请着,跟在余夫人身后一起上了公堂。
而上了公堂,一看到付新月那张脸,余夫人瞬间便情绪激动起来。
无她,付新月长得太像她早死的姑姑了,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而余姑姑恰是余夫人的表姐,两人自小一起长大,她怎么可能认错。
这一看就是余家的孩子。
“桐桐,我的桐桐!”
都不待京兆尹多说什么,余夫人便扑上去,抱着这个女儿便哭了起来。
余家换子的事, 因过于离奇,在京城里闹得沸沸扬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