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养。
她自己又不是不会生,凭什么要养别人的?
所以这会儿, 哪怕丑事被爆出来,她也没什么害怕的。她只是盯着梁默仝,等着他责问自己,然后她便可以光明正大的把多年的痛苦诉说出来。
只是——
并没有。
此时此刻的梁默仝,已经完全不在意绿帽子所带来的耻辱了。
上来就掐住她的脖子,冷声道:“贱妇!你就算恨我,也该想想衡儿,你怎敢把全府往死路上逼!”
说着,想到这一路来的惶恐,抬手就给了梁夫人两巴掌。
梁夫人都被他扇蒙了。
“你莫要唬我!”
反应过来后,梁夫人捂住脸,委屈地吼了回去。
“衡儿是男子,又已娶妻生子,就算传出去又如何?倒是你这个老王八,如今也总算体会到被人背叛是什么滋味了……”
说着说着,想到梁默仝会遭受的白眼和议论,她竟还哈哈笑了起来。
以为梁默仝说的是她与人私会的事。
而梁默仝看到她这个反应,嘴都要气歪了。
她竟还笑的出来。
索性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那些学子手里的题目是怎么回事?”
“有人送信给我,说你竟从我书房里偷了东西去卖,你敢说你没做过?”
听到这个,梁夫人笑声一顿。
然后,像是终于想起来自己做过什么一般,脖子往下一缩,总算没了方才的理直气壮。
而看她这样,梁默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怕是信中的事情都是真的。
他都要气糊涂了,说道:“你掌着家里中馈,我何时缺过你银子用,就这么眼皮子浅,竟然把那些东西拿出去卖!”
闻言,梁夫人还很委屈。
中馈中馈……她虽说掌着家,但府里各处都是老妖婆的人,一门心思盯着她手里的银子,她又怎敢随意花用。
更何况,还是用在外头男人的身上。
可不就得铤而走险了。
而看着梁夫人这一系列反应,梁默仝只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把名单给我。”
他也懒得继续掰扯了,只是盯着梁夫人,沉声道:
“我若是出事,衡儿这个长子也是逃不掉的。你要不想儿子跟我一样丢了脑袋,就尽快将买卖的名单交给我。”
“又怎会……”
怎会如此严重。
梁夫人本还想反驳两句,可后头的话,却在接触到梁默仝越发冷硬的眼神时,再也说不出来了。
她可以不在意梁家人的命,可若是长子跟着一起没了……
梁夫人抖了抖,再没了方才的幸灾乐祸,慌忙亲自去将账簿取了回来。
拿到想要的东西,梁默仝面色却没有缓和半分,也没说要如何处置妻子,只是唤来了心腹。
待听到济源在堂上将什么都承认了,包括如何引诱的贵妇人,如何从她们手里榨取的钱财,甚至普济寺还不止他一个僧人……
梁默仝总算松了口气。
心腹却颇为不解,道:“大人,就算能拉其他人下水,可那和尚说的如此腌臜,今后咱们府上怕是也要成为京城的笑柄了。”
“无妨。”
梁默仝却摇摇头。
他现在不怕旁人笑话他,就怕他的“委屈”不够大,不足以令圣上信服,他在这事上是完全无辜的。
如今倒是好了。
“备车,我要进宫。”
这事的热闹程度非同一般,城里城外都议论了起来,宫里自然也有耳闻。
梁默仝递牌子进宫的时候,皇帝还正与宸贵妃说起这事,言语间莫不是同情。
怎么说也是他信重的人。
这些年,梁默仝可帮他拉下来不少官员,是一把非常好用的刀。没想到在外头威名赫赫的臣子,私下里竟管不住内宅,被妻子欺瞒到这种程度。
正唏嘘着,就听到小太监通报,说是梁默仝进宫了。
还光着膀子背着荆条,一副辜负圣恩的模样。
闻言。
皇帝:????
如今才刚开春,天还冷的很,梁默仝不在家里头跟妻子算账,跑来皇宫里整这一出是干什么?
“快宣他进殿。”
皇帝招招手,然后没一会儿,便见果然如小太监形容的那样,梁默仝背着荆条,浑身冻的直发抖,人还未进来,哭声就先传了过来。
“圣上!”
“微臣辜负了圣上的信任,有负圣恩,特来负荆请罪,还请圣上降罪。”
一边说,梁默仝还一边抹起了眼泪,一个大男人哭的毫无形象。而他嘴上虽说着请罪,脸上却是一副委屈的模样,十足的好演技。
皇帝:???
“爱卿是朕的股肱之臣,何罪之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