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时丧失了意志,但是我现在做不到。”
“现在?”
“现在,以后,我永远都做不到。”
“那我算什么?”
“朋友,知己,故交。”
“”
“请你出去,我会当你今晚没来过。”
“”
见青木仍旧松散着睡袍,坐在床上不动。
怀苍于是道:“那我出去。”而后便很快走出了那间让人喘不过气的屋子。
虽然怀苍对青木没有感觉,可是他刚才偏是蹭到了怀苍的敏感处。而此时,那处已然有了反应。
怀苍望向院子里的大树。
他一下翻上那树枝,望向隔壁院落。
雪神殿早已熄灯,殿门也已然合上。
怀苍方才被拱起的火让他现在心里隐约有了一个念头。
他踩着那树枝一跃而下,悄无声息地落在了隔壁雪神殿的院落内。
而这一幕,也被站在寝殿门口衣袍松散披散着头发的青木看了个全。
青木低下了头,他的手指微微发抖。
浓浓夜色下,怀苍一个轻巧的翻身落在了雪神殿内,带起的风将那院内的勿忘我吹得轻轻摇曳,仿佛在迎接这位花神的降临。
怀苍瞥过院内,目光落在了那处寝卧的屋门上。
他想起几日前,在那屋子里,他坐在问雪身边,帮他写榜文。而问雪则坐在他旁边安静地看着,就像很多年前他看着问雪拿着他的手教他写字一样。
问雪在忘记他后是与他生疏了很多的。他每次去找问雪,问雪都会说:“有什么事?”冰冷的语言没有一丝温度。若是怀苍端着一碗芋圆粥给他,他也只是愣一下,而后道:“多谢,放在那吧。”便再无一句多余的话语。
对比之下,怀苍才觉得原来从前问雪对自己其实是那样温柔且有耐心。他脾气很好,但也并非对谁都那样温柔。可是现在,他忘了怀苍,即使别人告诉他怀苍是他的徒弟,他也无法像从前那样。他看怀苍的目光中总是充满了距离感。
不知不觉间,怀苍已然走到了问雪的卧房门口。
那扇门合着,透过雕花下白色的门纱能隐约瞧见卧房内的简单布局。
怀苍又想起了那一夜,在魔界踏雪阁,问雪中了泯神花毒,五感不灵,在夜色下没能认出他。而他趁虚而入,将问雪凌辱。
现在想来,只觉得自己真是个畜牲。
但他也一直在想,用秘术探知的那个真相。到底是谁在他之前便得到了问雪呢?
忽然,卧房内传来一阵动静。
屋内有人往门口走来。
怀苍立刻翻身上了屋顶。
雪神殿卧房的门从里被打开,月光下,一个白色的身影从屋内走出。
屋顶上的怀苍正悄悄俯视着他。
问雪身上还穿着外袍,似乎未曾睡下。他环顾了雪神殿的院落一圈,而后又望向隔壁花神殿那棵高出围墙的树。未见人影。
他应是感受到有什么人进入了雪神殿。
虽然神界日月与时无关,但此刻却是人间深夜,雪神殿这块的上空也确实是吴钩高悬。
月光下,问雪本就白皙的面庞更显色冷。
他往前走了几步,轻轻俯下身子,伸手摘下了一株白色娇嫩的勿忘我,而后站起身来,阖眸轻轻嗅了嗅那花,转身回了屋内,又关上了屋门。
这一幕,被伏在雪神殿屋顶的怀苍看了个全。
怀苍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酸楚,难受还是什么。
问雪忘了怀苍,这并非他的本意。他每日摘一株怀苍留下的勿忘我,再嗅一嗅,好像就能嗅回那个被他弄丢了的少年。
怀苍身下的反应早已没了,他此时也无心去做自己发泄这种事。
他只是安静地躺在屋顶,以手枕颅,望着那缺月。
一间屋子,顶上屋内,两人是那样近,又是那样远。明明只隔着一层屋顶,却又好像隔着一百多年的记忆,便怎么也无法靠近。
怀苍不知不觉间竟就这样在雪神殿的屋顶睡着了。
梦里,怀苍怎么也抓不住那个素衣白袍的少年。那个少年摸了摸身旁的葡萄眼小家伙的头,而后只留下怀苍怎么追也追不上的背影。
那背影越来越远,任凭怀苍如何拼命追赶呼喊着,他们还是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逐渐消失在光影里,只留下怀苍独自一人被黑暗吞噬。
“师尊”他在梦里呢喃着。
而后想要伸手抓住那个将他遗忘的少年的衣摆。
忽然。
似乎是发觉了不对劲,然而已经太迟,从梦中醒来的怀苍因着他迷糊中伸手的动作在屋顶上已然失去了平衡,从屋顶上滑下,直直坠去!
而在这一瞬间,他立刻施展神力,于是在他将要坠地之时,地上瞬间生长出无数藤蔓将他接住。
而当怀苍缓过神从那藤蔓上下来时,他却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