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之前他问郁述,为什么开发商来盘地皮,他们没有搬走,郁述告诉他黑心商人给的价格太低了。
他不太相信他的爸爸是黑心商人。
是有些暗。安黎看着那一片和离城格格不入的地方,犹豫了一下说道:我爸爸他之前去过乔家堡看过地方,他当时打算和其他几个开发商一起盘下这里。
他说乔家堡以后会富起来,那里的房子会越来越值钱。
不会穷太久的。
安黎的神情变得认真起来。
郁述的双眸微微睁大了一些,安黎的话就像一颗石子,砸在了他的脑海里泛起层层波澜。
前世安黎从来没跟他提起过这件事,他只知道安黎的爸爸是做生意的商人,不知道对方是来乔家堡盘地皮的,那些开发商的其中之一。
建成你听我的,咱卖了这套房子,欠的钱能还一点是一点嘛,我不想再背着负债过日子了。
你欠了钱,凭什么卖我的房子来还?这是我妈留给我的房子,你死心吧。
什么叫我欠的钱?我们不是夫妻吗?我当初要玩的时候你也答应了的,谁知道它是杀猪盘啊!
后来没多久,他的妈妈乔苓花就离开了,电话再也打不通,妈妈也再也没回来。
你爸爸是大老板啊,真好。郁述的声音变得沙哑。
安黎望着离城的夜景,听到这话时自嘲地勾起唇角:一点也不好,我小时候都不知道我家富有,妈妈管我管的很严,不会给我一分零花钱。
遇到像你刚刚说的,被班里同学欺负的事,妈妈也只会训斥我,她总是教导我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要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所以很羡慕你。
宁愿出生在一个普通家庭,有一双普通的父母,家庭和睦,平安喜乐,最好对我要求低一点。
让我
永远不去愧对曾寄予厚望的自己。
郁述怔然地望着黑暗里的恋人,脑海还停留在上一个话题。
他本能地顺着对方的话,轻声地说:那你应该很讨厌你妈妈吧。
说不上。安黎回忆起之前的事,他很难找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描述他对妈妈的感情。
半晌,他笑着望向郁述。
有点讨厌吧,但又想拼命做的好一些,让她满意。
这样啊。郁述垂下眼低声应和了一句,他拿起橙汁又喝了一口,但一口喝下去好像不够,他干脆一口气全部喝光。
之后他又去打开冰箱,看到有啤酒,就问了一句:介意我喝点酒吗?
不介意。
郁述拿了一瓶冰镇乌苏。
拉开易拉罐的盖子,他抿了一口,原本口腔中的橙子味被冲散,只留下啤酒的苦味。
他眯了眯眼。
安黎看着再次回来坐下的郁述,有点好奇,轻声问:好喝吗,什么味道?
他从来没喝过啤酒。
你尝尝就知道了。
郁述顿了顿,他没有抬眼看向恋人,而是将手里的啤酒放在桌上,推了过去。
好。
但他很快又抬起眼看了过去,即便心情糟糕,脑子里混乱一片,他还是想多看看眼前的恋人。
况且,乔苓花离开这个家,又不是因为那些开发商,盘地皮只是一个导火索,而真正让她选择离开的,是这个家庭背负的累累负债,与日益频繁的争吵与分歧。
和安黎更没什么关系,他不能迁怒对方。
郁述一眨不眨地望着对方,望着那双修长洁白的手拿起啤酒的罐子。
前世到今世,他一直认为那双手是专门为了表演艺术而打造的,干净、漂亮、指节分明,手指在琴键上跳跃,每一个动作都遵循乐谱。正如手的主人,永远遵循妈妈的旨意,做一个乖巧懂事、按部就班的人。
直到,他教这双手拿起酒杯,教它如何打架。
教它按住他的腰,抚摸他的脖颈与唇角,教它替自己疏缓,做一切涩情的事,以及追寻儿时的梦想握上机车的手把。
前世,他心底深处的,扭曲的成就感就来源于此。
而此刻,
他的恋人和他对视了一眼,那双浅淡的眼眸与窗外的繁星一样明亮,仿佛看透了他一般,顺着他的意,就着他碰过的边沿喝下一口啤酒。
白皙的脖颈上,喉结滚动。
只能喝一口啊,听话。
作者有话说:
晚上好~
55饮料
◎对了安黎,你喜欢他什么啊?◎
他们聊到凌晨两点才歇了声。
安黎跟郁述说了很多关于自己家的事。包括他的妈妈、他的爸爸, 还有他的哥哥。
他想到什么就聊什么,不用在意时间线。在郁述面前他觉得十分自在,不论他说什么对方都会向着他说话, 还会批评他的父母做的不好。
在他与对方聊起自己的哥哥时, 他将哥哥当初让他隐瞒爸爸出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