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头越催,李尘徽就越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分明已经闻见了桌上物体的腥臭味,在那老头眼里却仿佛是佳肴一般美味。
“这会儿又突然不饿了,”梁蔚开口打破了死寂,他愧疚地朝老头笑了笑,“真是抱歉,怀孕的人胃口就是有点奇怪。”
李尘徽见状也做出不好意思的样子,“我家娘子娇气惯了,劳累老丈你了,待会我们多予些银子给你,权当是谢你辛苦招待了。”
可老头自动忽略了他,一点点朝他们逼近,嘴里还在喃喃自语,脸上的神情变的凶狠起来,仿佛是个想要把他们一口吞下的僵尸。
李尘徽几乎想要立刻站起身来,但坐在他旁边的梁蔚用一种不容他拒绝的手段拦住了他,公主殿下纡尊降贵地给他摇起了扇子,一只手揽上了他的腰。
腰间的触感叫李尘徽成功地麻了半边身子,熟悉的梅香又开始折磨着他,他发红的耳垂变的滚烫起来,额角的冷汗被热气蒸腾,叫他几乎冒起烟来。
“夫君别动,”梁蔚掰过李尘徽的脑袋,放下手中的凉扇,拿出袖中的手绢给他细细擦拭着汗水,“瞧你热的,汗都要掉到碗里了。”
李尘徽额角的汗本来只是星星点点,叫梁蔚这么一折腾,汗水更是层出不穷,梁蔚一时半刻也擦不完,李尘徽倒也不必去面对那凶神恶煞的老头。
“这么好吃的东西,你们怎么不吃呢?”那老者走到了桌边,他像是在喃喃自语,忽而又放大了声音,凶狠道:“你们为什么不吃!”
李尘徽被他这么一出吓的身子一顿,还好梁蔚揽着他的胳膊使了个巧劲才没让他栽过去。
那老头见他们不理人,伸出干瘪的手一把抓起桌上的食物,辛阳在他靠近时就已经抽出了刀,只待那老头有什么动作就直接上前结果了他。
可那老头像是看不见辛阳的动作,直愣愣将那不明物体塞入了自己嘴里。
李尘徽听见了他咀嚼东西的声音,他刚想转过头去,一声清脆的“嘎嘣”声让他的身子钉在了原地。
紧接着诡异的“嘎嘣”声便在在寂静的屋里此起彼伏,就像是有人在拿刀剐蹭着人的头骨,那刺耳的声音让李尘徽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而毛骨悚然的不只是李尘徽,正对着那老者的辛阳亦是如此,因为他看见那老头口中嚼着的东西正在“咕咕”地往外冒着红色的水,从他漏勺一样的嘴里渗出,把他的下颚都染的通红。
那分明是血!
设计
李尘徽和梁蔚面对面坐着,直到那老头停下自己手上的动作,开始像野兽般盯着他们的背影。
期间梁蔚一直静静地看着着他,李尘徽受他感染,心里安定了不少,他近距离地发现梁蔚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鉴于这位平日里会突然发疯,一双凤眼便时常弯成月牙状,勾起摄人心魄的弧度,平白为他添了几分妖异 。
只有她不笑的时候,勾起的眼角耷拉下来,才会现出里面漆黑如墨的瞳孔,光打下来,纯粹的墨色里便出现清亮的光影,注视着你的时候,就像上古的神袛般悠远而肃穆。
梁蔚见他看自己看出了神,提醒地在他腰间拧了一把,愣神的李尘徽骤然反应过来,主动挣开了梁蔚的胳膊。
他转过头时,正好撞见了那老头发绿的眼神,不过李尘徽这一整天下来受到惊吓已经够多了,这个程度地刺激他已经可以坦然面对了。
“外面天黑了,该去休息了。”那老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地朝他们咧开嘴,烛光下,李尘徽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牙缝里的沾染的红色碎块。
油光发亮的桌子在那老头大快朵颐完已经是一片狼藉,上面流淌着的类似血ye的红色水渍从边缘处一点点淌在地上。
奇异的,李尘徽不再感到害怕,大概是因为梁蔚轻轻拉住了他的手,他几近从容地从椅子把梁蔚扶起来,朝那老头作了个揖。
“多谢老丈,我们这就过去。”
他说完便要带着梁蔚走,可途经老头身旁时,他却被老头拦了下来。
“不是你,”那老头意有所指地看向梁蔚,猥琐的表情图穷匕见,“是小娘子该去我的房里休息了。”
这话已经是极其下流了,李尘徽陡然变色,他刚要开骂,他们身后的辛阳立刻闪身上前,拿刀抵在那老头的胸前。
“夫君,他在说什么呀?”梁蔚一脸天真地问李尘徽,仿佛是听不懂人话,见李尘徽无言以对,他又朝那老头问道:“你能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吗?”
那老头闻言眯起眼,正欲再说,但整个人却突然仿佛是被人定住了,张大着嘴巴像是成了个目瞪口呆的石像,紧接着李尘徽看见梁衡轻轻勾了下手指,几缕黑气随即从那老头眉心钻出,晃晃悠悠地游荡到梁蔚的手边,随后那老头身子一软,便倒地不起了。
公主殿下这下子也不装模作样了,他嫌弃地瞥了那黑气一眼,炳刃见状上前,拿出自己身上的锦囊小心地把那被梁蔚锁住的煞气收进去。
“他被人炼成了傀儡!”辛阳这才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