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子庚年纪虽小,但修为是我们中最好的,他都遭了这样的暗算,只怕是万山门早有准备。”
他听完大哥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平静道:“他回来的时候,我就猜中了七八分,折损的兄弟我会上报盟主,希望能好生抚恤他们的家人。”
他随即又皱起眉头,“但现下最要紧的是要赶紧把消息带出去,你们也得尽快撤离。”
“撤离?!”他手下的两人齐齐出声,眼神中是明晃晃的“为什么”。
他们大哥无奈地叹了口气,并不打算向他们解释,从案上拿出令牌交到其中一个人手上。
此人名叫陆放,就是梁蔚设在和州的暗桩,皆是梁蔚这些年从各地或招揽或是从鬼修手下救下来的零散修士,将他们收拢到一起,给钱给地,叫他们成立了个小组织。
这些修士替梁蔚做事的同时,也铲除了不少聚集的鬼修,行了些许的义举,在江湖上也渐渐有了名号。
江湖上名门正派看不上的散修得知后也慕名前来,组织渐渐有了名堂,于是梁蔚认命的掌事之人便给自己的组织取了个名字,名叫同安盟。
为了好做事,盟中分了暗部和明部,明部在外以同安商会为经营,暗部就是炳刃此前对梁蔚说的暗桩。
前些日子和州城内有几人患了失魂之症,陆放得知消息后,扮成大夫悄悄去看了那几人的情况,在他们身上发现了煞气浮动的痕迹,初步判断可能是有鬼修作乱,便往桐州总盟报了上去。
因为和州挨着玄清宫,代理盟主不敢隐瞒让他们立刻调查清楚。
可是他派人去失魂之人去过的地方调查,去的人给他通灵告诉他们,并未在当地发现鬼修作乱的痕迹,也没有发现煞气。
当时子庚正好守在传音符边上,他孩子心气立刻把这事传到了总盟,盟中便将此事报给了梁蔚。
觉着他们在胡扯的梁蔚发了火,让他们重新再查此事。
陆放没想到一眼没看住这小兔子崽子就给他闯了大祸,当即又和去了的兄弟通灵,却发现已经无法联系到他们了,这才明白此前那所谓的通灵,大概率是别人伪造的。
于是便有了去寻人的子庚正好撞见万山门修士的场面,看来的确不是鬼修在作乱,是名门正派的道爷们在这里浑水摸鱼。
拖住子庚的阵法,就是万山门修士准备好的陷阱,无论子庚是否逃脱,他们的行踪都会暴露了。
“待子庚醒后,你便带着他们连夜离开这里,去往连城,我会给那边的主事通灵,他会妥善安置你们的。”
“您不跟我们一起走吗?”其中一人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焦急地说。
陆放笑了笑,像是长辈在容忍淘气的小孩,“别说傻话了,我是盟主亲任在济州城里的主事,便是死在这里也不能退后一步,更何况,这里还是得有人为你们断后,生死关头,别在任性了。”
那两名手下注视他良久,一人小心翼翼拿起代表着主事身份的令牌,再抬头时,眼眶已是通红。
陆放虽是他们的主事,但却是把他们当成亲兄弟对待,这几年大家在一起共事,同僚之义早就演化成了兄弟之情,谁又能舍弃谁呢。
但还没等他们好生话别,修士独有的敏锐已让他们察觉到了不对,陆放变了脸色,他立即拿起剑鞘往墙内的凹槽出猛地一撬,遮挡的木板立刻翻起,一条通往地下的密道出现在几人面前。
“来不及了,我出去与他们周旋,你们快带着子庚走!”陆放低声说,“别再回来找我,若有缘,我们还会相见。”
把子庚背在身上的的修士红着眼睛点了点头,与另一个人一起消失在了密道里。
陆放有条不紊地把地道口用东西遮挡完备,他在外间逼近的威压之下,淡然地开门迎敌 。
两天后,梁蔚收到了和州据点失联的消息,这次炳刃因为去处理崔邺流放途中护送之人的事侥幸逃过一劫。
静谧的书房内只剩下暗卫逐渐粗重的呼吸声,梁蔚一声不吭地坐在椅上,拿着信纸端详了许久。
来送消息的暗卫一个人面对梁蔚山雨欲来的脸色,感觉自己就快要窒息。
像是过了一辈子那么久,梁蔚才轻轻摆了摆手让他退下了。
暗卫顶着半身冷汗出了书房,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正撞上了来找梁蔚李尘徽。
驸马爷脸上带笑,拉着他问梁蔚是不是在忙,暗卫正要开口,就听见里面的梁蔚遥遥地说了声,“进来”。
李尘徽得令,挂着灿烂的笑容踏进了书房的门。
梁蔚在李尘徽进来时已经把手中的信纸收了起来,他靠在椅上好整以暇地等着李尘徽说他的来意。
“殿下,”李尘徽向梁蔚问了好,笑眯眯道:“您都在书房里呆了一天了,晚间清风徐来很是惬意,不如陪我出去走走?”
他满眼都是期待,眼睛因此亮了几分,梁蔚看了几眼,很快便转开了目光。
“可以啊,”梁蔚很是赞同,他靠在椅上朝李尘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