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人,咱们现在审的是你私宅营ji杀人埋尸的案子,你老往灵枢院扯什么?”
“谢远山自己贪赃枉法,私吞了圣上的御赏,这事板上钉钉他没法抵赖,你们为什么不抓他?为什么不抓他!”钱枫神经质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手上的枷锁随着他的动作哐当作响。
邱成岚大概是被他这油盐不进还得寸进尺表演发疯的样子给噎到了,好半天都没有出声。
他妈的,要不是大人在这里,真想上去给他两拳。在场做记录的两位小吏现下的想法出奇的一至。
“大人,殿下到了。”门外走进来一个官员,对着邱成岚说道。
他话音还未落,梁蔚就带着人到了门口,邱成岚和其他的官员都起身行礼。
但梁蔚站在门口没动,他做出副想要回避的模样,邱成岚见状忙叫住了他。
“殿下,这会儿已快审完了,您进来也无妨。”
梁蔚这才进了门,他手上也拿着份供词,是方才他来时沈言给他的,此供词出自一个与此案毫不相关的江湖揽客之手。
上面写到此前钱枫曾托人去找他,让他派人寻找高手除掉同安商会从和州派来京城分舵的刘掌柜。
与之一起附上的是写有钱府管家大名的书信,梁蔚当即从查封的钱府寻出管家,叫人亲辩了他的笔迹,确认无误后直接把人收了押。
“此前的盗匪案,常大帅已帮院里抓到了凶犯,我那边审出来点结果,有几个问题要问一下钱大人。”
梁蔚把手里的供词递给邱成岚,邱成岚拿在手中看了一遍,心道这还真是打了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此前钱枫一直不肯承认他诬陷灵枢院,如今梁蔚找到了钱枫谋害同安商会掌柜的证据,任凭他再怎么攀咬都没有办法脱罪了。
“殿下请问。”邱成岚放下手中的证词,面上恢复了平静。
梁蔚也不拘礼,大大方方地落座,他盯着面前自他进来就愈加惊恐的钱枫,和善地弯了弯眼角。
“钱尚书,本宫此前并未参与审理灵枢院的案子,今日来找你只是单单为了另一件入室行凶的案子,问你什么还望你如实回答。”
梁蔚把自己洗成了朵无害的小白花,但映在钱枫眼里他就是个茹毛饮血的恶鬼。
邱成岚示意旁边的人都出去,自己留在里面给梁蔚打下手。
待人都走干净了梁蔚才慢悠悠地开了口:“大人是否指使府上管家派人去暗杀同安商会的掌柜?”
钱枫缄口不言。
梁蔚对他这副死样见怪不怪,继续问:“大人是否还叫码头漕运的人在刘掌柜启程回和州的商船上动了手脚?是否在那杀手被金吾卫活捉后放火烧了江湖揽客的据点,派人追杀其全家?”
邱成岚的眼睛随着梁蔚的话语越瞪越大,梁蔚在短短几日的时间竟能查出这些东西,其速度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钱枫听了这话依旧是装疯卖傻,他疯狂地扣着自己的手指,在梁蔚平静的逼问之下焦虑到了极点。
“听闻大人的儿子已经失踪好几天了,说来也巧了,昨日城郊巡防营有小旗来上报刑部,说是在城郊三里外的哨所门口发现了疑似贵公子的令牌外加一根手指”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求殿下放过我们一家老小吧!”
梁蔚的话还没说完,骤然就被他泼了一盆脏水,公主殿下不怒反笑,他拍了拍手,外间的炳刃进来后往钱枫身上扔了个物件。
在他看清是什么东西后,钱枫杀猪般的哀嚎就此戛然而止了。
疯子
钱枫的目光死死地粘在那个掉在他身上的平安符上,过了好一会儿才哆哆嗦嗦地伸手拿起放在眼前仔细打量。
梁蔚与邱成岚在一边冷眼旁观,邱成岚虽心有疑虑但在看到钱枫消停下来的脸时,他就把心放下了。
“想必大人也认出这东西来了吧,崔邺答应把令公子送出京,但他没告诉你怎么把他送出去,大人这些年仇家不少,只要令公子离开城门,再随便死在别什么人手上”
梁蔚点到为止,温婉地朝他一笑。
“他不会的大公子向来说到做到,他不会这么对我的”
邱成岚再也忍不住了,他嗤笑一声,“你当你是黄花大闺女吗?就算是崔邺跟你有了什么山盟海誓,现下也早就把你拋之脑后了。”
钱枫相信崔家会保他,大抵是觉着自己知道的多,只要他守口如瓶替崔邺顶了罪,大不了豁出条命去,至少能保下自己一家老小安稳度日。
可这护身符是他母亲心疼自己的长孙亲去护国寺请了高僧护法加持的灵符,他儿子贴身佩戴从无一日离身。此符如今竟在梁蔚手中,那自己那倒霉儿子
“钱大人要全了主仆情分,那本宫也不好再插手你的事了。”梁蔚慢条斯理地从椅上站起,转身便朝屋外走去。
“是是是我做的,我认罪我我”
钱枫的声音颤抖的不成样子,他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从牙缝里挤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