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书童说是魏先生家的。”
苏珞浅眸底一亮,“应该是魏峥的书童。”
陆璟肆见她已经理好衣裳,这才扬声让福临进来。
那书信确实是魏峥差人送过来的。
主要是向苏珞浅说明今日的进度。
虽然二人之间没有明说,但魏峥也知晓,在这个案子没有最终落到实处之前,苏珞浅不太方便与他们一同出现。
但毕竟这银钱是苏珞浅出的,她理应知晓进度。
苏珞浅将信件打开,仔细看了一遍。
仵作的验尸结果,戚赵氏的女儿是死于虐待殴打。
另外齐子安还让人查了京兆府的文书,确认了那个在戚赵氏契书上留下指印的所谓“中间人”,是个没有在官府登记入册的市井jian人。
现在勾栏院已经被京兆府围了起来,而那市井jian人已经被关入牢中。
但有钱有能力开勾栏院,那老板自不会就这样轻易认栽。
他将所有过错都推到那市井jian人身上,表示自己与他不熟,亦是被他诓骗,之前不知他并非人牙子。
齐子安自是知晓这是他的诡辩。
但抓贼要拿赃,须得找到证据证明那勾栏院老板是在说谎。
因此魏峥猜测,接下来几日,京兆府会挨个儿询问勾栏院里的人。
苏珞浅原本就做好了这案子得熬一段时间的准备,因此看到魏峥写的,并不觉得意外。
她缓缓将信件合上,叹了口气,“希望齐大人尽快找到证据。”
近来天气逐渐转暖,初春已在悄然之间来临。
尸体亦不宜长久停放在义庄。
陆璟肆一听她这话便知她在担心什么,揽住她的肩安慰道,“放心,即使案子未破,只要京兆府那边觉得尸检结果无异,也可先将人安葬。”
苏珞浅抬眸看他,轻声应了句,“好”。
这事说完,屋里倏地安静了些,摇曳的烛火中,陆璟肆朝她迈了一步,抬手就要来抚她的脸。
却被苏珞浅微一侧身躲开,“等会儿,还有事情没说完。”
陆璟肆剑眉微扬,“何事?”
苏珞浅朝他扬起抹笑,“到时学堂的教书先生,还得劳烦咱们陆大人多上点心。”
要找秀才或者举人,这偌大的裕京城确实也不难找。
但由陆璟肆把关,人品秉性方面便皆有保障。
若是人不行,必然是入不了他的眼。
面前有这个现成的资源可以“利用”,苏珞浅没必要非得舍近求远。
听到她的话,陆璟肆眼底浮上了然的笑。
他道,“你想要多少人,同四哥说便是。”
他说过,他永远是她的底气。
得到他的保证,苏珞浅唇边笑意加深,踮着脚尖在他脸侧落下一吻,声音清甜,“多谢四哥。”
她难得主动亲他,陆璟肆仿似心头有烟花炸开一般,绚烂又惊喜。
他揽住她的细腰,低声道,“既如此,今夜四哥可否得个暖床的机会?”
苏珞浅仰头看他,清澈的眼眸里倒映着他的身影。
片刻后,她再度踮起脚尖,在他耳边低语。
诡计多端的男人
一码事归一码事。
待沐浴过后,陆璟肆终还是被苏珞浅拦在正屋外头。
彼时两人刚在侧屋陪清樾和小星星。
陆璟肆的心思她瞧得分明。
他甚至还想趁着小星星撒娇她心软的时候让她松口。
苏珞浅在心底冷哼一声——
嗬。
诡计多端的男人。
小星星可爱是可爱,但苏珞浅到底没有松口。
于是戌时过半,王府的男主人一身里衣,外头披了件披风,就这么被挡在正屋门前。
隔着一道门,苏珞浅幽幽出声,“夜深了,王爷还是早些歇息吧。”
她仅着单衣,就站在门内,被烛火一衬,纤细袅娜的身影落入他眼中。
陆璟肆沉yin片刻,低声道,“浅浅也早些休息。”
话落,他便抬步离开。
苏珞浅隔着门板看他身影离开的方向,应是往书房那边去。
她缓缓勾着唇轻笑开,心情颇好地入了里间。
烛火微歇,屋里只余床头附近的几盏灯火。
幔帐垂下,昏暗的床榻间,只有女子轻缓的呼吸声传来。
待到月上中天时,主院书房的门被缓缓打开。
男人身披靛蓝色暗纹披风,高大的身影被廊檐下的阑珊灯火拉长着映在地面上。
他兀自抬手接过福临手中的灯笼,冷峻的半张侧脸在烛火中显现出凌厉的线条。
福临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他摆了摆手,自己一人掌着灯笼,往正屋而去。
福临在他身后摇了摇头。
心中默默腹诽。
真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