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的沉寂过后,韩枞开口道:“宫先生很了解我,我的确不会牺牲自己的本心,不太能够接受自己为了达到目的,去利用一个无辜的人。当然,我不是良心不安,只是觉得不耻。”
“但……”他微微偏头,苦涩地笑了笑:“除此之外,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吧。”
“是。”尤继姚说,“抱歉,我——”
韩枞抬手打断了他,静了静,转头看向宫先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宫先生身边有位很厉害的催眠大师。”
宫先生挑眉,拨弄佛珠的动作没有停,慢吞吞地说:“是啊。”
“您当年为了让季先生走出心理创伤,强行抹去了他的一部分记忆,然后往他的大脑里‘植入’了一些不属于他的记忆。”韩枞说,“我记得没错吧。”
宫先生吓了一跳,四处看了看,凑近少许,警告韩枞:“过去那么久的事了,就不要翻出来讲啦!被他知道我就死定了!你给我忘记,知唔知啊!”
韩枞笑笑,说好,顿了顿,提议:“宫先生可以尝试对我使用这个办法。”
“不行,”宫先生立刻拒绝,“大师说这种手段是很缺德的,我还想长命百岁,不能再做有损Yin德的事情了。”
“不会的。宫先生现在在做的事,若是成功,功德可抵十年慈善募捐。”
韩枞看着宫先生,沉声说:“前提是,我要成为一个不择手段的人。”
“如果不记得某些事了,我想,我应该是可以做到的。”他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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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发现,我居然偏爱狗血(苏骆对不起555)
从未相爱
53
周三晚八点,徐燕应邀参加表姐的生日会。
生日会在市中心的一家高级西图澜娅餐厅举办,所有人都情绪高涨,只有徐燕坐立不安,仿佛缺氧似的难受。
四周气氛热络,嘈杂声不断钻入她耳朵里,徐燕心不在焉地回应着亲戚们的寒暄,脑中不断闪现今天中午,苏骆失魂落魄地蜷缩在医院盥洗间角落里的样子。
韩枞在病房住了五天,情况已趋近稳定。徐燕白天前去探望,临近中午,她让助理给韩枞点了一份清粥,和几样对身体恢复有所帮助的养生汤。
等待间隙,韩枞让徐燕给副总以及几位高层管理一一发去短信,通知他们2分钟内上线开会,而后,韩枞拜托她为自己打开笔电、在抽屉柜里帮他找到蓝牙耳机。
做完这些,徐燕吩咐助理把手机铃声调成静音模式,然后搬来一条椅子,坐在床边专心地进行会议记录。
视频会议持续了半个小时,在此期间,助理接到了来自外卖员的电话,轻手轻脚地退出去,把外卖拿了进来。
稍作一提的是,助理进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苏骆。
看见韩枞在工作,苏骆愣了一下,站在床尾半米外的空地上,表情呆滞了几秒,才好像记起自己是来干什么的,把手上提着的水果篮放到床头柜上,对徐燕点了下头,转过身去,似乎打算立刻离开。
韩枞这时对屏幕那边的几位公司要员说“稍等一下”,抬起头,拿下一只耳机,说:“小舅舅”,问他:“你要走了吗?”
徐燕和苏骆离得很近,她看见苏骆嘴唇轻微颤抖着,像是丢了魂似的,木纳地点了点头,抬脚要继续走。
“小舅舅,”韩枞突然抓住他手腕,没话找话地说,“你吃饭了吗?”
不知为何,徐燕在看着苏骆的眼睛时,感到心脏被人一把揪住,呼吸困难了起来。
很奇怪的是,苏骆并没有在哭,表情甚至称得上平静,但徐燕就是莫名其妙地、几乎是笃定地觉得,苏先生在难过、悲伤,在痛不欲生。
她直觉韩枞和苏先生之间发生了很不好的事情,但不敢相信是分手,自我安慰地告诉自己:因为姜晓的出现,韩枞和苏先生发生了不可避免的摩擦,眼下正在冷战。
她停下打字的动作,抬眼盯着苏骆,希望从他脸上找到“我们很快便会和好如初”的讯息。
然而苏骆还是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仍是那副徐燕初见他时的样子,很有礼貌,很温柔,但也让人感到不易亲近。
他转身,对韩枞比划了一串手语。
不知他说了什么,韩枞说“哦”、“好吧”,松开了牢牢抓住的苏先生的手。
发现徐燕在看自己,苏骆对他展露了一个友善微笑,再次点了下头,缓慢地走出病房。
助理站在很远之外的沙发边,茫然地四处张望,一副完全搞不懂状况的模样——事实上,徐燕也是如此。
徐燕感到难以形容的憋闷,想要找时机询问韩枞到底发生了什么,居然会让那么善良心软的苏先生,生这么长时间的气,甚至在韩枞经历了生死大难,仍旧和他维持冷战。
踌躇间,韩枞结束了视频会议,把蓝牙耳机摘下来,放在床头柜上。
看了看水果篮,韩枞表情有少许失神,嘴唇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