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主并没有醒。宴书澈阖上眼睛,脸上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我好想您,真的好想您”“我知道您为了整个西藩着想,不得不将我送到离国,您对我心内有愧。”“但我不怪您,反倒想感谢您呢”宴书澈忽地睁开眼,望向门口。“若我没有去离国,也不会知道,逐渊就是当年我在漠北边境结识的那个哥哥。”“他对我很好,真的。”云逐渊在门口停了好一会儿,才僵硬地迈开步子。“阿宴”“阿渊,你过来。”云逐渊垂着头,缓步走向他。“父皇”云逐渊跟他一起,坐在榻边。宴书澈扯着他的手,和西藩国主的手握在一起。“父皇,他是云逐渊,是离国西厂督主,是您儿子的爱人。”终于,一直没有反应的国主,轻咳了一声,缓缓睁开了眼。宴书澈含笑着看着他,“父皇!”宴宵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蠕动嘴唇开了口,“是是书澈啊?”宴书澈:“是儿子!儿子带着爱人回来看您了!”宴宵这才将目光放到云逐渊身上。这一眼,他陡然一怔。“你是”云逐渊语速飞快,“岳父大人,我是云逐渊,离国西厂”“等等”宴宵忽然抬起手打断了他。宴书澈起身扶着他,让他靠在软枕上。宴宵平复了一会儿呼吸,才皱着眉说:“感觉你好像有些熟悉”云逐渊茫然道:“儿臣”“可能是我年纪大了,记错了,”宴宵笑了笑,转移了话题,“小兔崽子,还知道回来看你父皇?”“这话是从何说起呀!”宴书澈鼓着脸反驳,“您生了病都不告诉我,还怪我不看您!天底下哪有这种道理!?”宴宵:“你老子就是道理。”宴书澈:“”云逐渊“”云逐渊略有些不自然地移开了目光。倒是宴书澈破涕为笑,“是是是,您就是道理!”宴宵笑道:“怎么忽然回来了?谁给你传的消息?”“一个士兵,到了离国之后就Jing疲力竭死了,我把他的骨灰带回来了,准备好生安葬。”宴宵无奈道:“这群老家伙,一个比一个执拗,怎么说都不听,真是”宴书澈笑而不语。若是那群大臣听话,他恐怕真的见不到宴宵最后一面了。
“您啊,现在就该乖乖吃药,好好调养身子。”宴书澈拽了拽宴宵身上的缎被,絮絮叨叨地说:“等您身子见好,我还得回去呢,我们走得急,陛下那边总要有个交代。”宴宵点了点头,忽地说:“儿子,你父皇床榻下面有个暗格,里面有一个木盒,你回去的时候要带着。”宴书澈:“什么东西?”“父皇送给陛下的礼物,陛下一定会喜欢的。”“哦” 遗传宴书澈立刻吩咐着云逐渊,“你找找。”云逐渊便蹲在地上,开始在床榻下摸索。宴宵看了云逐渊一眼,“你是不是总是欺负云督主?”宴书澈瞪大眼睛,“您胡说!我和逐渊那是情投意合相亲相爱!”宴宵忍不住笑了,“好好好只要你在离国过得好,父皇就安心了”说着,云逐渊摸索到了暗格,一按,就有一扇小门打了开来。他伸手进去,拿出了一个红黑色的小木盒。“这里面有一个更小的木盒,是给陛下的。额外还有一封信件,你将礼物给陛下之后,才能在无人之处打开这封信,记住了吗?”宴书澈乖乖点头,“知道啦!”宴宵侧过脸,“那就滚蛋吧,父皇要睡觉,喝了一堆药,总是发倦。”宴书澈一脸无奈,“您睡便是,我在这里守着您。”“好不容易那群老顽固不看着父皇,你又来看着?”宴宵板起脸,“滚蛋!父皇能不能清静一会儿了!”宴书澈倔强的很,“就不!”“滚蛋!”“偏不!”“你个小兔崽子!”“不听!”宴宵气笑了,“你还记不记得,父皇很喜欢吃膳房做的野菜汤?你去给父皇端上一碗总行了吧?”宴书澈这才肯听话,“那我很快回来!”宴宵:“嗯。”“阿渊,你在这里等我,帮我守着父皇,可好?”听到宴书澈的话,云逐渊嗯了一声,“你放心,我一步都不会离开。”“我很快回来!”最后撂下这一句话,宴书澈小跑着冲出了房间。待他的身影一消失,云逐渊也开了口。“岳父大人,您特意将阿宴支走,可是有话想单独对儿臣说?”宴宵紧紧盯着他,好半晌才说:“你就是那个,当年被离弘流放边境的孩子?”“是。”“陈穆将军是你生父。”云逐渊猛地一惊,“您怎么”宴宵这句话说的太笃定,他就是想反驳都没法反驳。何况他还是宴书澈亲生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