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柠闭着眼睛躲开。皮肤仍然没有完全恢复知觉,他根本感受不到男人的触碰,可还是恶心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男人的手指像毒蛇一样冰冷,还未消散的麻醉药意又让他一阵阵地作呕。
“甭想了啊!”男人又一次开口,“不会让你逃跑的,还等着用你把宴溪引过来呢。”
郁柠知道,如果真的要和面前这人硬碰硬,自己是绝对没有半分赢面的。他偷偷呼了口气,让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脏暂时安静下来,努力冷静地分析着现在得局面。
打肯定是打不过的,只有尽量拖延些时间,等宴溪来救自己了。
想到这里,郁柠的心里居然有了点笑意。
半小时前还在说,自己出现之后总是给宴溪添麻烦,这下好了,宴溪也给自己添了个要命的大麻烦。
郁柠露出的这点笑意被男人捕捉到,他不可思议地说:“你还笑?这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
“呵——”郁柠低着头,笑容更大了些,他说话的语气依然虚弱,“本来还很害怕,但听说你抓我来是为了威胁宴溪,我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你抓错人啦,他根本不在乎我,你拿我做要挟,什么都得不到。”
郁柠说着,抬头扫了一眼那个中年男人。
他这番话说得冷静,心里可实在怕得要死。想抬头观察一下这人的表情好判断一会儿还能胡诌些什么内容,余光却扫到了窗帘飘起的诡异角度。
有人从窗台跳进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走向逐渐魔幻起来()
英雄又救美-一更“宴溪……”郁柠哭到几乎无法呼吸,“你受伤了……”
郁柠的呼吸都快停止了。
他不敢一直盯着窗边看,害怕引起绑匪的注意,于是尽量镇定地移开视线重新低下头,只用余光悄悄注意着远处的情形。
是宴溪吗,是宴溪来救他了吗……
郁柠心里乱糟糟的,刚刚还在撒娇一般地抱怨这次是宴溪给自己找了麻烦,现在这人就立刻出现在自己面前……郁柠心里五味杂陈,酸甜苦涩样样都有,眼圈悄悄红了一圈。
这点眼泪理所当然地被当作是害怕的表现。那个中年男人嗤笑一声,说:“哭了?这才刚哪到哪啊,别哭,以后有的是你哭的时候。”
他粗鲁地扒着郁柠的肩膀,几乎将他整个人掼到地面上,郁柠吃痛地惊呼一声——
窗帘后面悄悄闪过了一个人影。
那人动作很轻,从窗子跳进来时几乎没有发出声音,要不是窗帘飞起诡异的角度,连面对着窗子的郁柠都发现不了。
不过来人在听到郁柠的呼痛声后动作幅度明显大了不少,鞋底与洋灰地面摩擦时蹭出了一点轻微的响声。
“谁?”
那绑匪十分敏锐,这样一点极轻微的响声都能激起他的警觉。他检查了一遍郁柠手腕上的绳子后,摸出别在腰间的匕首抄在手中,谨慎地向窗边走去。
郁柠的心都快从嗓子里跳出来了。
他仍然没有看清来者的脸,却能从刚刚那人的情绪波动中感知到他的身份。
他是宴溪,那一定是宴溪。
郁柠跌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眼前视线一片模糊。再一眨眨眼睛,一大颗眼泪滚到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他不敢出声,担心自己一旦出声就会被视为转移绑匪注意力的举动,反而暴露出窗边真的有人的事情。
他看着那中年绑匪手里锋利的匕首,心生绝望。
“喵——”
一声不大不小的猫叫声从角落传出,郁柠抬头一看——
一只瘦骨嶙峋的小黑猫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一溜烟越过半开的车间大门,跑走了。
猫咪走路的声音明明很轻,rou垫踩在地上的声音却因为这过于空旷的仓库而被无限放大。
“嘁,原来是猫,吓老子一跳!”
男人拍了拍手,朝小黑猫离开的方向追了几步。他故意发出重重的脚步声,把那只小猫吓得落荒而逃才哈哈大笑着回到郁柠身边。
郁柠高高举起的心这才算稳稳落了地。
手被反绑在身后用不上力,他只能借助肩膀的力量从地上坐起来。这么折腾一通,他的鼻子、额头和脸颊都流下不少汗水,挺干净的小脸又是泥土又是汗水,看上去非常狼狈。
他的视线从绑匪的脸上缓慢移到门口,装作寻找刚刚那只小猫的踪影。
他看得很克制,眼神掠过远处那人熟悉的鞋面时也没有再多半秒停留。
“一只小猫都把你吓成这样,看来你把我绑来,也没有多少准备和信心啊。”郁柠眨眨眼睛,无辜地看着那名中年绑匪。
……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此刻他的心跳声大到他几乎听不到自己说出来的话。
“你跟我逞这些口舌之快有什么用?”绑匪不屑道,“不如想想怎么赶紧让宴溪过来把你赎走。你这细皮嫩rou的,万一死了老子可不给你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