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知道你这么恶劣又无聊且幼稚吗?”郁柠小声哔哔。
宴溪:“别人不敢这么跟我说话。”
郁柠没有深究这句话的含义,以及宴溪说这话时的语气,只自顾自地继续为自己抱不平,“我好可怜,我只是想了解你,你却这样对我。把我的嘴捏成这样,很可笑吧?你看着很开心吧?这样对待一个关心别人的好心人,你心里不会不安吗?你好冷酷。”
“小嘴叭叭的,真能说。”宴溪轻声说,那语气听上去像是在笑。
他又重新恢复平躺着的姿势,专心回答起刚才郁柠的问题。
他说:“我确实很少回这里住。”
郁柠躺在旁边,两只手乖乖枕在脸颊下面,疑惑着问:“那你平时住哪里?”
刚说完他就想到了,宴溪应该是有别的住处。
虽说到现在都没搞清宴溪做什么、手里有多少钱,但无论怎么看,宴溪都绝对是超级有钱的那一类人。像这样的人,名下有多处房产,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但宴溪只是冷淡地说:“南屏路39号。”
“那是什么地方?”郁柠问。
宴溪扭头看看他,神色平静地说:“南屏路39号,我平时就住在那里。”
没给他继续追问的机会,宴溪立刻又说:“最近都会回家住——我得监视你,我总怀疑你会趁我不在的时候拆家。”
“小狗才会拆家。”郁柠不服气地说,“你别拐弯抹角骂我,合同里没有规定‘甲方可以肆意辱骂乙方’或者‘甲方可以嘲笑乙方是小狗’这种条款!”
宴溪的笑容更明显了些,还好现在是黑夜,谁也看不到他会因为这种奇特的原因露出笑容。
他按下自己的笑意,问:“合同里也没有规定‘乙方需要随时关心甲方’吧?”
那怎么能一样?郁柠简直无法吐槽,真不知道宴溪平时是怎么管理手下员工的?属下为老板排忧解难难道不是应该做的?谁跟钱过不去,谁不想多赚钱?!
不过转念一想,郁柠又释然了。
宴溪毕竟是小说的主人公,就算作者设定得再怎么敷衍,也绝对是天之骄子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自然不会理解打工人努力拍老板马屁、就指望老板能够高看自己一眼、多加一点薪水的迫切心情。
郁柠大方地表示了谅解,并且解释道:“这都是我该做的,你不要放在心上,这是我的本职工作,我愿意做一辈子!”
还顺便表了个忠心。
宴溪扭头看看他,伸手拽住他的帽子往下一拉,遮住了他的眼睛。
“什么就一辈子,”宴溪语气冷淡,“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
郁柠担心他不相信,急急撩起老虎耳朵,说:“你别不信我呀!”
“好了好了,”宴溪又打断他,“睡觉了。”
郁柠失望,“哦……”
紧接着一秒进入梦乡。
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又把宴溪气笑了。他从床上坐起来。仔细打量着身边一秒熟睡的人。
郁柠侧躺在旁边,手里紧紧攥着枕头的一个角角,头顶的老虎耳朵随着均匀的呼吸抖动着,把他的头发压得一颤一颤。
他的皮肤在黑夜里也依然白皙亮眼,细瘦的四肢蜷在一起,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睡姿。
当然,如果这个人下一秒没有对着空气嗖嗖出拳的话,眼前这副情景,还是勉强可以用赏心悦目来形容一下的。
宴溪接住他的拳头塞回被子里,把他连人带被子抱起扔到一旁,又把另一床被子卷成卷立在两人中间做战略缓冲带,这才安心躺到另一边睡下。
进入梦乡前的最后一秒,宴溪迷迷糊糊地想,一辈子,哪有什么一辈子的好事呢。
第二天上午,郁柠的安排同往常一样。首先先去检查一遍银行卡的余额,之后美滋滋地在沙发上打滚,顺便拆一包旺旺小小酥,吃饱喝足之后再去花园里逗鱼。
不过,今天有个奇怪的家伙找上了门。
“郁小少爷,这是宴少给您买的枕头,让我送过来给你瞧瞧。”
一个姓陆的男人在管家的指引下来到了花园里,把手里的枕头递给郁柠看。
这人名叫陆鸣,正是宴溪的助理。昨晚那通电话之后,陆鸣麻利儿地买了枕头,今天还亲自给郁柠送了过来。
他还和郁柠交换了联系方式,说:“您以后如果有什么事情联系不到郁少,或者是——”
他压低声音,暧昧地笑笑,“不想告诉郁少,都可以直接来找我,我帮您解决。”
郁柠:“?”
哦,明白了,小说里主人公身边必备的狗腿。
郁柠当即想到了一件事:他和姜佩真不熟,也不是很想去问宴溪,但他必须知道姜佩真什么时候从国外回来,这样才好在他回国之前结束掉工作,安全离开。
于是,他也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我确实有事情想请你帮忙,那到时候我找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