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进急救室红灯亮起时,江景鸢整个人都是飘的,他注视着手术室,手脚发凉,冷汗直冒。
卫竞川的话没有给他造成冲击那是假的,可是他现在就是什么都不想问,只想让裴谨赶紧好起来。
裴谨的高烧来得古怪而凶猛,甚至下了好几个病危通知单,江景鸢面无表情地在上面签字时,指尖在发抖。
这边裴谨还没有抢救回来,那边裴家人闻讯赶来。
裴母还没说话,几个人就吵起来。
“裴氏股票在下跌,外界都在传我们裴家涉黑,遭遇袭击,当家人被炸死了!”
“大嫂,这次的事要不是小谨一意孤行不考虑小辈的感受,也不会发生,再加上现在对方身体这样,是不是该重新找个掌权人!”
“你看看,他平日里独断胡闹,非要和一个男人结婚,现在好了,人躺在手术室里连个后代都没有!”
“我觉得股份和家业必须得再重新划分,趁着还没有公示,必须再另选一个掌权人出来。”
年长者围着裴母在指责裴谨,在要求重新划分家产,几个年轻的小辈也在竖起耳朵听,眼睛里全是算计。
没有一个人在意裴谨的生死,特别是当医生出来下一次病危通知单时,他们的诉求和抨击就更加强烈。
裴谨身体是不好,可却重来没有这样过。他们都以为这个狠毒的病秧子熬不住了。
裴母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注视着这群人。
很快,没有得到回复的几个老家伙只得闭了嘴。
“说完了?”裴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披肩,“家产的划分已经让律师送到公证处盖了章,已经生效了的,各位,就算最坏的结果我儿子挺不过来,裴氏的继承人也早就定好了的。”
几个年轻一辈眼睛里燃起了明亮的火焰,他们的小叔没有后代,裴家的继承人只能是他们之中的一个!
“继承人有的?谁?”裴四叔急忙问。
“我儿媳妇,江景鸢。”裴母淡淡地道,“裴谨早就立下遗嘱,一旦他出了意外,他名下的财产和股份都由江景鸢继承!”
江景鸢一怔,抿紧唇,背脊挺拔,没有回头。
而几个人瞬间炸了,“怎么可以大嫂,你由着他胡闹!裴家怎么能给交给一个外人,一个戏子!”以前只是有传言,但是谁都不相信裴谨真会为了一个男人这样做。
“疯了疯了!裴家这是要完了呀!混账东西!”
“这里是医院,请各位闭嘴。”江景鸢终于出了声。
裴家人站不住,终于将矛头直指江景鸢,“我裴家人的事,你一个戏子怎么配说话!”
“我们不服,这事重新算!”
哪怕护士出来喝斥,都没有用。再加上这是裴氏的私人医院,她们实在惹不起这群人。
江景鸢突然转身,目光冷冷地看着这群人,在他的目光下,几个人忽然噤声。
江景鸢淡淡一笑,“各位再在这里胡闹,我就报警把你们送进去。”
“别急!”他抬手制止住面红耳赤的人说话,“我现在的身家,你们任何一个人都得罪不起,最好给我闭嘴,否则裴先生醒过来,你们手上分出去的东西,都得被讨回来。”
伴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手术门大开,医生出来了,“病人暂时抢救回来了,不过体温还没有控制下去,引发病毒性肺炎,情况不太客观,得先送进icu观察几日。”
在听到裴谨抢救回来的那一刻,那几个裴家人瞬间面如土色。
博取同情心
等到几个捣乱的都被赶走后,江景鸢同裴母隔着玻璃看裴谨,仪器的嘀嗒声,雪白的墙面,让躺在里面的人仿佛一把风就可以被吹走。
“你不用太担心,这一次他同样能熬过来的。”裴母拍了拍江景鸢的肩膀,尽管青年看上去足够冷静,但是在大家族里挺了这么多年的女人还是能够通过眼睛看到他内心的害怕与难过。
江景鸢点点头,视线落到裴母身上,“您,为什么会赞同,裴先生把所有的一切都给我。”其实按理来说,有资格能成为他们之间最大的阻碍的应该是裴母。
裴母垂着眼,幽幽地叹了口气,“虽然看上去我们母子不够亲厚我更偏爱老大一些,但是我和裴谨之间有我们独有的母子氛围,作为一个母亲,无论我对他的做法是赞同和反对,我都不应该同别人站在他的对立面。”
“而且,对于该给我的财富和地位一分没少。”裴母挽起鬓角的发丝,素来冷淡的眼睛里是自豪的光,“我的儿子他那么优秀,他看中的人不会错,今天他给你的一切都是他自己努力得来的,既然是他的东西,那么他怎么安排,身为父母。我只能给意见,不能以母亲之名去逼迫和为难他。”
听完裴母的话,江景鸢觉得更加豁达而通透。
“卫家人,绑你去,又放回来,是为何?”裴母还是忍不住问了这个问题。
“有一些,纠葛。”这事复杂离奇,和谁都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