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让他进来。”
桑吉知道,一定是百里子苓那边有消息了。
不多会儿,一位中年男人进来,桑吉瞧他有些眼熟,忙起了身,双手一拱道:“多谢一路相护!”
那人赶紧扶道,“侯爷有伤在身,不必客气。将军听闻侯爷重伤,担心得紧。”
“我还好,带兵打仗估计够呛,但坐镇指挥还行,不算废人。”桑吉自嘲道。
“侯爷若想带兵,也不是不可!”此时,门外响起一个女声。
桑吉心下一惊,大概猜到是何人。
“侯爷,我还有一位同伴同行,可否请她进来?”那人道。
“来都来了,没有让她在外面等着的道理。”
桑吉话音刚落,胡果儿就推门进来。胡果儿着一身男装打扮,脸上还做了伪装,看起来就像是个发育不良的男子。
她刚一进屋,就上前按住了桑吉的脉搏,眉头也就随之微皱。
“流这么多血,还如此Cao劳,真不想要命了?”胡果儿的话语里有几分责备。
“言重了,我没那么虚弱。”桑吉逞强道。
胡果儿这才放开了手,从随身的口袋里取了一颗药丸出来,“侯爷张嘴!”
桑吉自然不肯。
“侯爷是怕我下毒?”
桑吉叹了口气,这才张开了嘴,把那药丸吞了下去。
那药丸有一股血腥味,吃起来也让人反胃,但胡果儿却不让他吐出来,“虽然不好吃,但对你伤口有益。”
“你怎么来了?”吞下药后,桑吉才问了一句。
“怕你死了。”胡果儿随口一答。
随后,她又补了一句,“有我在,不会让你死的。”
桑吉微微有点脸红,庞烨冷眼看着,大概明白这是个什么意思。
胡果儿见桑吉脸红,心里自然喜欢,但现在还有旁人在,也不便说别的。
“将军已经派了郑成、罗季入西北,阻挡周深带兵驰援上都”胡果儿把百里子苓那边的情况通报了一下,桑吉这才知道,周深居然是百里策的人。
“这么说,上都城里的内应是韩祺?”桑吉顿时反应过来。
“韩祺调不动将军的人,易风昨晚就进了城,如今赵怀在城墙上亲自坐阵,怕是还没有发现。不过,也不会太久,他很快会知道。”胡果儿道。
桑吉微微点点。
“将军的意思是,既然是他赵家的天下,兄弟二人又非得争一争,那就让他们在上都城下一决高下。所以,任何人都不会有援兵来。”胡果儿说道。
“可是”桑吉叹了口气,“赵启已向将士许诺,若攻入上都城,许他们烧杀劫掠一日。若真是赵启入了上都,不知道多少老百姓得把命给丢了。”
“侯爷慈悲,但侯爷莫忘了,北楼关的驻军都是狼,如何能让赵启的人马在京城烧杀劫掠。将军已命陆先生带了几千人马往京城而来,就算上都城破,也能万无一失。”
桑吉这才松了口气,随即又问:“将军的家人还在城中,可有安排?”
“侯爷放心。我王提前安排了人,已经送了将军家人出城,而且,我王亲自来接的将军家人,如今已按将军的吩咐往雪狼部去。将军已无后顾之忧。倒是侯爷,你的家人”
桑吉想到了母亲。
大哥已死,父亲
桑吉微微垂下了头。
胡果儿回头对另外两人道:“你们先下去,我与侯爷有几句话要说。”
庞烨拽了一下那中年男人,两个人这才出了门。
桑吉缓缓坐下,胡果儿伸手扶他,他推了一下,但胡果儿却把他的手抓得更紧。
“在西北时,青州府的人可有为难你?”胡果儿不放心,怕除了漆五给他胸口的那一枪,还会有其他的旧伤。
“那倒没有。怎么说,我也是武诚侯,没有赵怀的命令,他们不敢对我用刑。不过这一仗之后,南陈怕是多年都缓不过来了。”
“侯爷心怀天下,南陈之福。但,侯爷,你心怀天下,天下之人未必领你的情。”
胡果儿又按住了桑吉的脉搏,服了药丸之后,脉搏明显平稳多了。
桑吉苦笑一声:“我桑吉只是个普通人,没有太大的本事。不能像将军那样力挽狂澜,但也想以自己之力,为南陈尽一份心。不求功成名就,但求问心无愧。”
桑吉的话让胡果儿有些动容。
他默默地转过头来,看着胡果儿,“我知道,你用药一绝,一定有办法让我披甲上阵。我断不能让赵启攻入上都城,他们兄弟谁输谁赢是小,但放任将士烧杀抢夺一日,上都城怕也就成了死城。
我不是信不过北楼关的将士们,只是赵启既然有百里策坐镇,不得不防。胡果儿,我桑吉平生没求过谁,但今日,我桑吉求你,助我披甲上阵,尽快平定上都之乱。”
桑吉说完,便给胡果儿单膝跪下。
胡果儿也是经历过很多事的,虽然年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