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昌侯夫人苦笑着对婆婆道:“您老人家也想得太好了!前头几位殿下里,还有谁能拿得出手呢?最好的就是如今这一位了!无论性情、人品还是行事,都能令人安心。除了年纪小些,生母拖了些后腿,他原也没有别的坏处。”
平昌侯老夫人笑笑,没有多说什么。在她看来,当日略嫌鲁莽任性的二皇子被出继到宗室郡王府后,整个人竟然能沉静下来,老老实实关门度日。若是他早年就是这样能沉得住气的性子,未必不能成为储君。无奈人如今已经被出继了,不可能再回宫里去,所以她的想法不说出来也罢。
平昌侯府一家人坐在一处,半天也讨论不出什么结果,只好各自散了。二房的嫡次子顺嘴把今天的事跟妻子卞氏说了,卞氏去看望“闺密”谢映容时,也把老夫人的话念叨了几句。
谢映容坐在长榻上养伤,有一句没一句地闲听着卞氏的话,闻言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异梦
夜里,房间中只剩下夫妻二人的时候,谢映容再次忍不住对丈夫提起了先前讨论过的话题:“今儿听说老夫人感叹,道是四殿下若是能再年长几岁,又或是他前头的兄长中有能拿得出手的人,眼下宫中的局势就不会如此复杂,我们这样的侯府人家也不会那么为难了。相公,这是不是真的呀?你还记得我早前提过的那事儿么……”
万隆自然记得。他停下了手中写字的动作,放下了笔,暗暗叹了口气,抬头对妻子道:“这件事我们不是已经讨论过了么?不可能的,你不必再提起了,也别跟任何人说。”
谢映容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固执:“可是……二姐夫比四殿下年长好几岁,已然是成家立业的大人了,本身又是文武全才,有资历有功绩,不过是差了个身份罢了。只要他的真正身份可以为天下人所知,岂不是最合适的储君人选么?!他若是继承了皇位,皇上既不需要让燕王殿下摄政,也不需要叫内阁的人做什么顾命大臣,眼下的困局自然也就迎刃而解了!如此恰到好处的人选,本就是现成的,却因为世人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世,只能屈居于燕王世子之位,实在是太可惜了!相公,哪怕是为了朝廷安定与天下百姓,我们也该把二姐夫送上那个宝座才是!”
谢映容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却骗不到万隆。他如今已经对妻子的真面目颇为了解了,清楚她心里想的只是娘家姐夫一但登顶,会给她带来多大的荣耀罢了。这种荣耀他也想要,然而,如果不能得到正主儿朱瑞的信任与看重,就算对方登顶,自己也不见得能沾什么光,反倒有可能因为触怒对方而倒霉。所以,有些事,不是想想就能去做的。
万隆只能跟妻子说个明白:“郡王爷不打算去抢那个位置,皇上与燕王似乎也没有这个意思。光是我们一头热有什么用?难道把郡王爷的真正身世传出去,就能让他成为一国之君了?不可能!这种事说到底还是要看圣意的!内阁尚且无法改变皇上的心意,更何况是你我?娘子,我们夫妻只是小人物而已,不要好高骛远,只需要跟着燕王府行事就行了。”
谢映容咬了咬唇:“皇上想必只是一时没想到?说起来二姐夫的身世……确实不大好听,大约是皇上拉不下脸来吧?燕王自然更不可能让人知道自己被兄长戴了绿帽了。可不管怎么说,为了大局着想,二姐夫就是如今最适合的储君人选。四殿下比他差远了!哪怕是为了朝廷大局,皇上都应该选二姐夫的!他想不起来,我们总要提醒一二呀!兴许我们不一定能成功,可要是什么都不做,那我们想要做的事就绝对不会成功的!”
万隆有些不耐烦了:“那我们要如何去提醒?又要如何去做这件事?!你二姐姐也好,二姐夫也罢,他们自己都没想过要去争,我们还能逼他们去么?!郡王爷已经明说了叫我打消这个念头,我一旦透露口风,叫他知道了,他能不能成为储君,我不知道,但我肯定没有好果子吃!娘子,你就消停一些吧!我如今好不容易抱上了燕王殿下的金大腿,还不想得罪了自家的靠山呢!”
谢映容被驳了回来,还有些不服气:“我们……不一定要自己去传这个消息的,让别人去做这件事好了!二姐夫生母当年发生的事,未必没有旁人知晓,我们把这事儿推给他们就好。只要二姐夫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有二姐姐在,他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万隆冷笑:“让别人去做?别人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个别人不会出卖我们呢?更何况,你我对当年旧事本就只知道些皮毛,这会子再去现查当年知情之人,哪里来得及?!有这个闲功夫,我还不如多替燕王府办几件实事,好讨好燕王殿下呢!”
谢映容忙道:“柱国将军府萧家也是老牌勋贵了。当年他们家大小姐未婚生子,我们家的老夫人和夫人就真的一无所知么?你去跟侯爷和夫人说说,他们断不会出卖你的!侯爷与夫人总犯愁,侯府无法跟真正有权势的贵人搭上关系。但要是这回能助我二姐夫登顶,他们便有了从龙之功,再加上两家又是姻亲,将来必定风光无限!这样的好事,侯爷与夫人必定会巴不得揽过去的!”
“一旦侯爷出面,就是傻子也知道是我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