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到的消息告知皇帝,还道:“萧将军恳求面圣,当面向皇上说明原委。他并不曾向三殿下泄露过一字半语。事实上,若不是臣开口询问,他都几乎忘了还有这么一件事了。”
对于当年“矫诏”一事,皇帝如今的心理压力已经释放了大半,不再象先前那么焦虑了。想要生事的宗室们对他最大的秘密还一无所知,又已经暴露了罪行,随时会落入他手中,皇帝心中大定,所以,对于萧明德的辩解,也稍稍多了几分耐心:“那就让他来吧。倘若他是在说谎,那就休怪朕不顾多年君臣之情了!”
朱瑞连忙替萧明德谢了恩,便请求告退,打算去通知萧明德进宫面圣了。
这时候皇帝已经很累了,燕王与四皇子忙扶他靠着引枕坐好,又传了太医进来给他诊脉。太监总管送上了刚熬好的药,燕王亲自替皇帝试药,又亲手服侍皇帝服药。
皇帝面带微笑地看着自己的弟弟:“这些小事你让小辈们去做就好,何必亲自动手?”
燕王淡淡笑道:“弟弟乐意侍奉皇兄汤药,难道皇兄嫌弃弟弟服侍得不如宫人细致?”
皇帝听得笑了,不再拒绝。
吃过药后,燕王又扶皇帝躺下了,还微笑着对他说:“皇兄今儿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吧?不要想太多。弟弟就在外头守着,皇兄只管安睡吧。早些养好了身体,也好让母后安心,弟弟也能放心回北平去了。”
皇帝看着燕王满面的赤诚与关怀,在安心之余,愧疚之情又再度涌上了心头。
纠结
燕王出去巡视守备了。
这是他每天早午晚都要做的工作,今天因为一大早就来找皇帝说话的关系,耽误了早上那一轮巡视,现在正好补上。
四皇子见皇帝一直盯着燕王离开的方向看,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便往他身上添了一张薄被,轻声道:“父皇,眼下离午膳时间还早,您先睡一会儿吧?”
皇帝喃喃低语:“你皇叔方才说的那些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哄朕的呢?”
四皇子一怔:“什么?”难不成方才父皇表现出来的心事尽解是假装的?否则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疑问?
皇帝也不知道是在跟小儿子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当年他回京时,先帝真的问过他那句话,而他又真的拒绝过么?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他从没想过要告诉朕?”
四皇子暗道一声不好,想想自己还有很多地方需要燕王的扶持,他只得硬着头皮替燕王辩解:“父皇怎会这样想呢?当年若非真的发生过这样的事,先帝又为什么会明知道您没有照着他的意思拟旨召皇叔回京,也什么责备的话都没说呢?这不正是因为先帝心里清楚,即使真的召回了皇叔,皇叔也依旧会拒绝他么?”
皇帝想想也是,叹了口气:“可你皇叔为什么不告诉朕呢?他要是早就告诉朕,朕如今就不会误会他了。平白无故地,差点儿就坏了我们兄弟间的情份!倘若太后知道,还不知会如何伤心呢!”
四皇子心想,若不是父皇您自己胡思乱想,事情又怎会落到这个地步?皇叔与兄长知道您的想法后,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都肯定要打消您的顾虑的,否则皇叔岂不是麻烦了?
四皇子心中吐嘈了皇父两句,又再次开口道:“皇叔不跟您说这事儿,也是人之常情。当年此事就只有先帝与皇叔知晓,先帝已经驾崩多年了,没有旁的人证,皇叔忽然跟您提这些事,岂不是显摆他差一点儿就有机会与您争位了?这有什么意思?他本来没有那个想法,何苦惹您不快呢?”
“说得也是。”皇帝闭上双眼,“你这位皇叔,待朕还是很好的,一心一意,从来就没想过要背叛。朕怀疑他,是朕多心了。可即使朕对他有猜疑之心,他知道后也先跑来与朕分说明白,而不是去找太后哭诉,让太后来训斥朕这个兄长。他就没想过,万一朕没有信他的话,却又知道他知晓朕猜疑他之事,他的处境会有多么尴尬么?他即便是赤诚君子,也依旧是个人。面对朕的种种猜疑,他为何从来就没有过怨言呢?”
四皇子低头想了想,道:“儿臣觉得,皇叔未必没有过怨言,只是他心里清楚,父皇肩负着天下苍山、江山社稷,皇叔自己也是位高权重,一举一动都会牵连到许多人。您与皇叔这样的人,都轻易任性不得。他即使心中有怨气,也始终要以大局为重的。更何况,皇叔与父皇是一母同胞,血浓于水,关系本就比旁人亲近。又有太后娘娘在上,皇叔怎么也要顾及太后娘娘的心情。考虑到这种种原因,皇叔是不可能真的跟父皇您生气的。那样做对他全无好处,反倒是便宜了那些居心叵测之人。与那些人相比,皇叔自然是与父皇更亲近些。”
皇帝闭着眼睛,半晌没言语,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四皇子没等到父亲的回应,犹豫了一下,便轻手轻脚地替皇帝掖了掖被角,打算放轻脚步,小心转身离开了。
就在这时候,皇帝忽然冒出一句话来:“弟弟太好,倒显得朕是个混账了。朕该如何回报他才是……”
四皇子脚下一顿,开始考虑,要不要大胆一些,主动跟父皇